水盈身影一闪,一剑打在他身上。痛苦嚎叫,三当家眼神愤恨。
“驱魔师又如何?谁也挡不住我杀这个贱女人!”
双眼充血,三当家抬手往前抓。
水盈一脚踹他的心窝,而后毫不犹豫一剑抹脖子。
魂体被伤,力量流失。三当家捂住脖子大声嚎叫,叫声恐怖又瘆人。
“你身上血煞气浓重,可见杀不少人。寨子里那些兄弟有多少死在你手里?把一切怪在一个女人身上,未免太窝囊。你既亲自送上门,我便送你一程。”水盈倾身而上。
三当家暴怒,不敢不顾冲撞。水盈的剑直刺过去,正中心窝。
鬼叫戛然而止。
三当家目眦欲裂瞪周姑娘,探出手:“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抽出剑,水盈平静看着三当家魂飞魄散。生前作恶,死后还不消停。
该杀。
槐树枝丫抖动,似在鼓掌。事情结束,大门慢慢关上。
水盈回头看向周姑娘:“三当家已经被我解决,可否换一个真相?放心,我们不会告诉别人。只是故事不听全不舒服。”
周姑娘腿软坐下。
蓝笛盛出药膳,放在桌上:“趁热吃,对你们母子好。”
“多谢。”周姑娘定定心神,拿起汤勺,“一开始我并未想报仇。我一弱女子能拿整寨的土匪怎么样?我被关在房间里,连门都出不去。每天坐在屋里等天黑,伺候他……”
水盈收剑,坐回原位剥花生。
阿碧卷走玩的那颗花生米,眼巴巴瞅她手里正在剥的。
阿蝠含笑做针线。
蓝笛坐下听故事。柔弱中长出利刺,保护自己、为父母报仇的故事。
“我明白自己的处境,朝不保夕。一旦他腻了,我不会有好下场。那段时间我胆战心惊,焦虑不安。不敢出门,怕被那么多男人看见。不敢拒绝,害怕危及生命。直到怀孕……”
知道怀孕那刻,她稍稍松口气。看在孩子的份上,命总算能保住。
得知喜讯,二当家开心大笑。
他第一次带周姑娘出门,告诉兄弟们喊她大嫂。
所有人道贺,乖乖喊嫂子。他们笑着,那一刻周姑娘升起一个想法。
原来孩子不仅能保住她的性命,还成了可以拿捏二当家的筹码。她扬起笑,对二当家越来越温柔。
温柔乡,夺命刀。
二当家渐渐爱上她,所以当三当家调戏时才会那般愤怒。
她没想到三当家会死。原本只想挑拨他们兄弟的感情,让寨子分崩离析。
后来三当家化为恶鬼回来寻仇。
周姑娘知道机会来了。她必须抓住机会离开寨子,离开那个男人。因此借口担心二当家,暴露在三当家面前。
当三当家扑上来,她假装受惊。
寨子里唯一会医的人已死。她垂泪可怜兮兮说动了胎气,养养就好。
只是忧心孩子出生后当土匪,毫无前途可言。二当家没答应,只说考虑。
周姑娘不得不再演一次,逼他决定。走下山那刻,她快按捺不住雀跃的心。
终于,终于自由了。
若非有人跟着,周姑娘已然喜极而泣。到衙门敲鼓告,被迎进门。
二当家的人见顺利,回去禀报。
“之后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周姑娘小口喝药膳。紧张激动的心慢慢恢复,归于平静。
“真不容易。”蓝笛感慨。
险象环生,稍不注意便会横尸当场。土匪可不会心慈手软。
阿蝠剪掉线,看看效果:“后来他对你不错。你一点没动过心?”
周姑娘垂眸冷冷道:“爱,期盼他好。而我恨不得他死。”
众人沉默,没再继续问下去。爱与不爱是他们自己的事,与旁人何干?
“小盈,看看我绣得怎么样……”
水盈过去瞧,竖大拇指连连夸赞。
那边的热闹好像不相干,周姑娘吃完药膳颔起身。
她说困了,想去休息。
走在回屋的路上,周姑娘眼眸沉静如海。多不容易的日子,再来一次可能都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