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装模作样,我只是不希望你……”走上歪路。
后面的话许诣吞回去。
已行至集市口牌坊下,水盈含笑注视他:“一个人拜把子——你算老几。”
“商议也好,威胁也罢。我只要钱。”水盈油盐不进,“外行人不懂,你也看不出女尸是什么东西?许诣,你跟张老爷说说。给谁一万两,能妥帖把女尸收掉?”
张员外和张管家看向他。
许诣视线落在绿网上:“她是尸妖。顾名思义,以尸体修炼成妖。与僵尸不同,她更为诡异,且能用妖法。传闻尸妖出世,必灭国修炼,成就大妖。”
“不,不可能啊。区区一二十年的妖,能修成大妖?”张员外不敢相信。
许诣望向张员外:“你怎知道她只修一二十年?你认识她?”
张老爷心虚,不敢再言。水盈揪住绿网,手腕一转迫使女尸面朝别处。
女尸不停闹腾,恨意难消。
水盈招手示意张员外坐下。他犹豫再三站到地面,慢慢坐下。
张员外一双眼始终盯着女尸,生怕她突然袭击。那尖爪抓一下不是闹着玩的。
水盈一脚踩上椅子,声色俱厉:“我对你和女尸的故事不感兴趣。要么把钱给我,女尸我收走。要么女尸给你,我走。不过奉劝你一句,欠我钱的人没什么好下场。”
“什、什么?不给钱,你打算诅咒我不成?”张员外无比后悔。
请神容易送神难。
许诣叹口气解释:“是因果。有些人命格太重,你承受不住与她有牵扯。你今日欠她一万两,来日必定加倍偿还。或许还钱,或许还命。最好银货两讫,互不相欠。”
银货两讫,只是一场交易。
交易结束,再无瓜葛。一意孤行,到头来后悔莫及。
张员外想到什么,眼含希冀望许诣:“你也是驱魔师吧?我给你三千两,除掉女尸。”
许诣摇摇头:“我道行不够,除不了。不是谁都是水盈,五行法出神入化。”
“五行法,是不是指金木水火土?有什么区别吗?”张管家听说过一些。
“自然有区别。不同人使用,效果大不相同。”许诣看绿网若有所思。
“当面说请别人,我还没死呢。今儿你给也得给,不给也要给。”水盈把女尸揪回来。
女尸凶相毕露。
张员外吓得又站上椅子,缩脖子挥手驱赶:“一万两,给你一万两。”
水盈满意一笑:“一万两是之前的价,现在要两万两。小本生意,概不赊欠。”
“坐地起价……行,给。赶紧把钱给她。”张员外看她张口似乎要加价,忙答应。
“三万两。所谓破财消灾,张员外很赚的。”水盈将女尸拽远一些。
“你!”张员外受够她的得寸进尺,忙摆摆手让管家给钱。
只盼这点事快些过去。
张管家行礼,请水盈去账房。谁也不会贴身带那么多钱,只能去账房支取。
水盈把女尸收入铜钱中,随张管家去取钱。张员外松一口气。
许诣告辞。
拿到银票,水盈数了又数,眉开眼笑收起来。她走出张府,没想到许诣等在门口。
许诣跟上,一派正义凛然:“水盈,堂堂驱魔师你眼里只有钱。所谓驱魔师,应当守正辟邪,护卫苍生。你倒好,仗着几分本事漫天要价。三万两,多少人一辈子也赚不到。”
水盈停下脚步,看向他:“许诣。吃饱了的牛肚子,你是个草包吗?”
“或许我能力比不上你,但我不会威逼利诱,漫天要价。普通老百姓出得起钱请你吗?还是说你只会为富人降妖除魔,看都不看一眼穷人?水盈,这不对。”许诣紧皱眉头。
“说你草包你还不信。我问你,驱魔师是人吗?”水盈一脸无奈,双手环胸。
“当然是。”
“既然是人,赚钱吃饭无可厚非。我开价,顾客出钱,与你何干?”
“可你要的太多……”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不觉得自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
张府。正厅。
张管家进来行礼:“老爷,已把银票给她。此事算了了。”
“既然庄子已清理干净。改日你带人重新修缮。切记,这件事烂到肚子里。”张员外淡定饮口茶,和之前吓得脸色白的模样判若两人。
三万两了结此事,不亏。
张管家躬身应声,想想道:“水盈姑娘把她带走,会不会察觉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