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
蓝笛送走病人。
阿碧跳到桌上舔舔爪子。
“怎么来了?盈儿那边忙得怎么样?”蓝笛随手拿块药材喂阿碧,温柔看它吃。
阿碧抱着药材边啃边问:“阿笛,你见过小盈的娘亲吗?听余封说和小盈长得一模一样。当真?我想象不出小盈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她娘真那么好?为何从未听小盈提过?”
“不食人间烟火?”蓝笛脑中闪过一幕。他一笑,或许是那样。
“小盈的娘是不是出事了?不然怎没见她来看小盈。肯定出事了。”阿碧猜测。
蓝笛莞尔:“余捕头还怎么形容她?跟我说说。”
“什么面无表情,却悲天悯人。什么飘忽神秘。什么不爱财,不爱凡尘的一切。”
面无表情,却悲天悯人。
蓝笛唇角上扬,是啊,是那样的。
那个人是那样的。
母亲如得道的仙,女儿是在凡尘摸爬滚打的俗人。特别俗的人。
房梁上的阿碧睁大眼。小盈的母亲?它没见过,更没听说过。
小盈那张脸,怎么悲天悯人,不食人间烟火?想不出来,根本想不出来。
等等,说不定阿笛知道。
去问问。
阿碧上屋顶,到医馆。
见有病人,趴在房梁上候着。也许阿笛不知道呢?不会……吧?
正厅。
水盈抿唇皱眉:“难怪以前你一直盯着我看。原来在找别人的影子。”
“三年来,你母亲从未现身。我很想见见她,当面致谢。六岁那年,她救了我……”
余封六岁时。
一家子来缤城的路上遭遇妖物攻击,父母、家丁、丫鬟当场死亡。
他满脸血跌坐在地,看着那妖越来越近。满脸泪痕,惊惧下忘记哭泣。
那一刻,他离死亡无比近。妖物的爪子抓过来,堪堪在他眼前顿住。
一只手握住妖物,直接将其撕了。妖物掉了胳膊,断了头,死的不能再死。那个人回过头来,面无表情。
她气质清冷,暴力杀妖。身上没溅到一滴血,一袭青衣缥缈若仙。
她走到余封面前,伸出手。
余封搭上去,被她抱起。
他身上的血迹沾到青色衣裙上,犹如一片绿中的花。她把余封送到官府,转身离去。
未说一句话,未要丝毫报酬。
余封只知道她是驱魔师。不知道姓名,不知道住址、年龄。
但那张脸他一直记着。
三年前,冒出一个玲珑堂。
他巡逻时看见正走出来的水盈,那张脸与记忆中的重叠。
像,又不像。
容貌一模一样,气质大相径庭。
水盈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的小姑娘,不可能是十四年前救他的人。
他推测,水盈是她的女儿。继承衣钵,一脉相承的女儿。
水盈听完整件事,很难评。
她笑笑:“与其道谢,不如实际点给报酬。我替你转交?”
“……”
看,压根不一样。
余封无语:“到底是转交,还是进你的腰包。你心里清楚。”
“你挺了解我。不给就不给呗。反正你的俸禄没多少,不够我一单生意的钱。”水盈手撑下颌。
十四年前那么久远的事,何必翻出来呢?物是人非,当初的模样又能保留几分?
“水盈啊。我说最近你怎么没生意,原来在鼓捣绣庄。”许诣摇着扇子装模作样进来。
薛红情和梁聚义跟在后面。他们颔示意,送上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