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方晓当然是从善如流,跟几人小声聊天,喝酒吃菜,他也现了,现场倒不是所有人都站在凌家拳的一边。
就比如那些个默默闷头喝酒吃菜的人,基本上都是跟赵昊、皇甫铁牛、刘一手他们差不多的散修,这些人很多,基本上都是揣着一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
这也是正常的,他们这些人,不是无门无派,就是门派里没几个人,也没什么高手的不属于国术圈子主流大门派的小传承,还有些人的一身功夫,甚至就是自己一边琢磨一边瞎练的,充其量就是曾经有幸得到过名师指点,但一直却都连个正经的师父都没有。
这些人都是散修,纯纯的野路子出身,在国术界里他们也没有什么根基,也没有话语权,再加上现在又是法治社会,自然也没了什么争霸武林的那种野心,所以他们基本上都不插话,显得非常的低调。
这些人在饭店里,占了大概也有一半的位置,他们跟方晓这桌一样,或是低声聊着自己的话题,或是默默的喝酒吃饭,摆出一副谁也不招惹谁的模样。
然而他们安静,饭店里的那些大门大派们,却并不安生,而且说话的声音还越来越大,甚至在饭店的二楼三楼都有人相互呼应上了。
“声讨张建国,必须取消他们张无敌的称号!”
“何止取消称号,张建国太过分了,必须把她在国术界除名!”
“对!还有那太极一脉,一直都假清高,说什么不参与国术界的事情,可到头来,在国术界搞风搞雨的就是他们!”
“他们太嚣张了!”
“不能再让他们狂下去了!”
“对!说得好!”
“弄死张建国这个女魔头!”
“还有他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扒了张无敌的称号,弄死女魔头,一定要还国术界一个朗朗乾坤!”
“还有太极一脉的传承,必须在国术界除名!”
“对,他们就是一群不讲道理的魔头,还说什么为国家工作,为国家除害,就该把他们干的事情捅到上面去,让他们全被枪毙了!”
“说得好,说的太好了!”
这种时候,一旦有人带头,那当真是一不可收拾,饭店里一时间人声鼎沸,到处都是声讨张建国的声音。
尤其是凌家拳的那些弟子们,这时候喝的有点上头,更是言语激愤,带头叫骂个不停。
方晓在这边听得越来越烦,心说这些人怎么疯起来还没个完了,尤其是那些个口出污言秽语,什么叫嚣着女魔头去死,把太极一脉的人全都弄死的人,方晓更是暗暗的看了他们好几眼并且记在了心里。
他虽然是穿越来的,可原主的记忆他也有啊,无论是张建国还是张阿姨,只要每次他去方觉那个小房子,能见着这俩人,他们对自己都是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更别论还有张墨阳这层关系在呢,这几个月的带孩子经历,让方晓跟小妮子培养了深厚的革命友谊,再怎么着也不能让小妮子成了孤儿吧?
所以这事情方晓必须想办法帮忙,他又看了那几个叫的最欢的几人一眼,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作死。
忽然,不远处响起来一个带着委屈和压抑着愤怒的声音。
“你们这怎么收费的?就几个菜怎么能要得了这么多钱?”
说话的是个看上去二十七八的青年,他们那一桌总共也有七八个人,年龄都差不多,应该不是同门就是至交好友,看他们的穿着,也没有统一的样子,应该都是散修。
方晓目光顺着声音扫过去,忍不住就是一愣,他在这群人里居然看到了一个熟面孔。
如果方晓他没记错的话,这人好像是当初在书法协会的聚会上见到的,应该是甄大师的某个弟子,这人好像叫做闫冲,当时还抢了自己的一幅作品来着。
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个闫冲当时欢喜的不得了,拉着自己连连的称赞道谢,却没想到他居然也是个练国术的。
不过想来也正常,甄大师本就是圈子里的人,他的弟子这时候来参加国术交流大会也正常。
负责结账的服务员只用眼角瞥了瞥他们,满脸不耐道,“价格没错。”
闫冲的那个同伴怒声喊道,“我们就这么几个人点了不到十个菜,还都是普通的家常菜,怎么可能用得了六千多?”
闫冲也是满脸的怒火,“你们这分明就是宰客!”
也难怪他们都这么愤怒,国术圈子里的所谓散修,跟那些有产业,有武馆的大门大派不一样,他们除了练国术,是国术圈子的人之外,每个人基本上都有着自己的职业。
就比如皇甫铁牛和慕容铁柱,他俩就是种地的,而闫冲更惨,他还是个还没毕业的研究生。
至于其他散修方晓虽然不知道情况,但从衣着打扮上来看,估计一个个都不是什么富裕的人家。
所以,这一顿饭吃掉六千多,对他们来说当真是太贵了点儿。
在他们周围的那些散修一听见六千多的价格,顿时都是一惊,即便其中有人也开了小武馆,或者有些小生意,可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啊。
“六千多?”
“卧槽,吃什么了怎么能这么贵?”
“你们刚才谁看菜单价格了?”
“我刚才看了一眼,是比外面的饭店贵一点,但也没有这么离谱啊!”
“那咱们这桌得多少钱?”
“不知道啊!”
忽然这么一闹,饭店里马上就开始喧嚣起来,好多吃了一半的散修们都抬头往这边看,那些正在点菜的散修,则是不约而同的停下了动作。
那服务员见状,忍不住皱眉,声音里的不耐烦更多了几分,“你们点菜自己不看菜单的吗?菜是没多贵,可你们点的酒贵啊,这酒是我们凌云庄自己酿的,一坛四千八百八十八,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旁边好些散修听见原来是酒贵,大多数没点的都忍不住的松了一口气,而那些点了的,则是表情扭曲的在桌子上的酒坛子和服务员身上来回切换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