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中,至高无上者,尊其为“大圣”
…
天上雷云翻涌
已是人间仙人的王正清忽的回了下头,他看向身后那不断倒退着的白云。那上头,无数多华光溢彩见黑洞出现全都避之不及,唯恐沾染一点。
他瞪大的瞳孔很快又缩了回去,其实,他早该想到自己与这地上枯骨别无二致。
阴风冷冽,过往流云四散逃去,唯有王正清挺直了腰杆,独立于风中巍然不动。他一眼看出,那深渊之物尚在笼中,而破解之法则在那几步外的残破溃者身上。
想来也知道,天上福缘没那么好拿,既要想登临不凡,势必也得付出相应代价。
明白这一点的他捏着流云的手指轻轻拨动了下,面前自有光晕荡漾,替他隔开那道凶光的注视。
肉身腐化,只残存着人形的牧野偏着脑袋,用他那只尚能转动的眼球努力的看向身后。
黑雾像沙从门的边缘溢出,落在地上继而又似根植大地的顽强生命,向上扬起的同时,连带着扶起面前那具略显佝偻的身影。
他谋求的那个答案,此刻正在那道门的后面。
牧野想要靠近,而他还未迈步,便听到远处疾驰而来的风。
王正清一剑递出。
四周鸦雀无声,唯有他出剑时耳边猎猎作响。
少年时学剑,曾日挥木棍三千下。旁人都不解,问,你只学这一招顶天了也就是就是个二流剑客,不如把时间和精力多放在其它地方。
少年并不言语,仍是每天早起拎着木棍去往大珠峰峰顶。
日华流晔,转眼间已是三年过去。
已经十一二三的少年在那次道门大会上初登场便败给了一位同时期的天才。
许多年过去,曾经那挥剑少年也因为意外早早离开了这个世界,他留下的故事不多偶有的也只剩个茶余饭后的谈资。
可唯有那位从开场便赢到最后的天才方明白,他最艰难的一场比斗,便是自开局遇上的那位没有杀心的剑客。
随着王正清心意收缩,眼前流云静止。
而位于他身前三丈处的牧野心脏猛地一抽,他本能的伸出举剑的那只手。
然而他却根本不知道对方是何时出的剑。
牧野脖颈处凭空冒出一截血渍,接着,他像是听到喉咙里喷涌而出,像是一面破了个洞的鼓在嘶吼。
神皇剑意-森白骨
云雾遮住面庞,但王正清却依然能凭借出剑前的印象精准无误的挥出那一剑。
牧野身后,那扇巨门内,森白骷髅只静静注视着他。
一个古老的预言很快就要应验了。
王正清出剑的姿势甚是随意,可他每一次都能精准的命中对方同一个位置。
挣扎无果的牧野,很快便不再抵抗。他身上的皮肉被切开,露出里面暗红色的菌块,很快,那些蠕动着的霉菌一样的东西将整齐的切口填补,完美的就仿佛从不存在一样。
生命如同野草般旺盛发展。哪怕此刻有着比肩圣人的无暇之心,王正清也清楚,想要凭借武力去制服这样一头彻底堕落的魔物,恐怕也是不可能的事了。
可他依然没有停手,挥洒出的剑意像极了当初面对宗政一心时,那不计后果的自毁。
到底何为真人?
古之真人,是了知大道,不逆寡,不雄成。若然者,过而弗悔,无有终时。
一点金光黯淡,王正清挥出去的手上再无一物。耳边猎猎风声,面前浓稠的黑潮已经缠上了他的腰。
望着牧野一步一步走进那扇门的背影,意识到自己再无机会的王正清终于是放下了抬起无数次的手。他七窍流血的五官上,灵台位置已然空空荡荡。
此刻,站在波涛中,王正清的内心却是愈发平静。
他遥遥望向天际,那里,一切命运交织成一张紧密的巨网,世间万物,皆系其上。
牧野一步步走进那扇门,而正当他伸手准备推开时。
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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