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中天终于松了口气,也感谢虞药为他着想,他眼底的黑眼圈昭示着主人实在是很疲惫了。
他们落座,虞药将一路的情况大致交代了一下,权中天和权飞烟听得明白。
听罢,权中天问道:“你出去东湖前曾来信说要布此阵,还说四界皆有阵点,最后一个阵点便在我北海。自你去后,我们也一直在找,已经找到了祥龙镇夜华池有一地可做阵点。但问题是,不知道为何,我等难以起阵,只好等你回来了。”
虞药点点头,阵法起阵式未曾教给权家人,做不到也正常。他站起来:“那事不宜迟,师弟随我来,我们去布最后一点。”
权无用站起来跟上。
他刚走两步,从门边跑来的冥火一下子撞到了他的腿上,小小的冥火扒扯着虞药的裤脚,黑亮的大眼睛水汪汪地眨着。
虞药按捺不住,蹲下来把他抱起,手指刮过他的脸,掰了掰他的嘴,摸到了他缩小了的但仍然凶狠锐利的不属于小奶狗的牙,才清醒过来,把他放在地上:“你是一只成熟的煞犬,你该自己走。”
于是冥火可怜地呜呜了两声,跟在他脚边。
夜华池在行商大户6家,权中天早前已与6家相商,6家同意将地方让出布阵,也让权家子弟住在其宅。
虞药来到之时还与6家主人寒暄了一番,各自道谢。
一切都非常顺利,阵成之后,虞药终于松了口气,接下来就要等那三地的人回来,静待九月初八。
***
入夜,虞药早早回了房间,上了床,盖上了被子合上了眼。
刚要入梦,听见有人敲门。
虞药点着烛起身,开了门,门口是权中天。
权中天欠了欠身:“深夜叨扰,实在抱歉。”
虞药请人进来,把门关上:“不用。”
他看见权中天憔悴的神色也不忍心,怕是在北海的事要操的心也不少。
权中天穿的是睡服,看着像是就寝后又起来的,披着外套,坐在了桌旁。
虞药也走过来,把蜡烛插进烛台里,抓了抓自己的头:“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真的困。”
权中天抬起眼:“我记得您最早寄来的信里,说这个地缚绞杀阵,是击杀之阵,召唤另一头斥灌,需要人献祭。那么……”
权中天突然停了口。
烛火摇曳。
虞药笑了笑:“什么?”
权中天再看他:“我愿……”
虞药抬手打断了他:“您大可不必,权家之事还要您操心,战后北海之事也要靠您处理,不必在此事上跟我争。”
权中天张了张嘴:“您的意思是……”
虞药笑了笑,把烛台往旁边移了移:“我本来就不该出现在这里,不管到底是什么阴差阳错,总归来说,这就是我要做的事了,这就是我回来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