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芋跟他约在自己开工时间前半小时,决定先带他给陈哥看看,合格的话就直接留在他身边学习。恰好圣诞节快到了,酒吧一天比一天忙,他和陈慈两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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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慈当然是拒绝,带着瞿藻去休息室单独谈话。
“哥哥,我只是想帮帮你,也想学点东西。”瞿藻追在他身后,不停撒娇。
进入休息室,陈慈关上门,才反驳他,“你辛辛苦苦考上的大学不念了,就是为了学这些?”
“当然不是!”瞿藻辩驳,又突然反应过来,“哥哥,你怎么知道我辍学了?”这件事谁都不知道,连沈茹都一直被蒙在鼓里。
“你去我的学校找过我,是不是?”瞿藻凑上去问。
陈慈抿抿唇,没有否认。
瞿藻想他想得要死,他又何尝不是?
终于受不了了,偷偷跑去瞿藻的学校看,结果教学楼、图书馆、宿舍哪里都没找到他,去教务处问了才知道。正想托人找瞿藻的下落呢,这小子自己就送上门了。
陈慈看向瞿藻,摆出哥哥的架子教训他:“小藻,我原本以为这件事能让你变得成熟一点,你怎么还是这么任性?”
“大学都入学了,说不念就不念;说好了我们断了,现在又闹着来风筝上班……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妈妈知道现在做的事,她会有多失望?”陈慈的语气软了一些,“听话,好好回去念书,我想办法帮你办复学手续,行吗?”
瞿藻摇头,“大学是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我已经决定不去了,那就不会去了,这是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你怎么就知道我对未来没有计划?”
“我……”陈慈哽住。
“你不让我在风筝打工,但你不能拦着我过来消费吧?”瞿藻说,“以后我每天都来,每天都过来看你。我的医生说了,我得学着讨好我自己,听从我自己的心。”
“我的心告诉我,我得每天都看到你,不然我就要死了。”他看向陈慈,“哥哥想看到我死吗?”
“瞿藻!”陈慈厉声,“我知道你在努力变好,看心理医生也好,学习知识也好,这些我都赞成。但是我们已经结束了,你不能再这么纠缠下去,不然你永远也走不出来。”
“谁说我要走出来?”瞿藻一点也不怵,“你说我们不能带着罪恶感在一起,我同意。但我会想办法把我们身上的这些枷锁都拿掉,然后堂堂正正地跟你在一起。”
“你不是很潇洒嘛,不是当断就断嘛,怎么还胃出血送医,还偷偷摸摸去我的学校找我……你也不想分手的吧,你也舍不得!”瞿藻将陈慈抱进怀里,“你怎么总是那么有责任感呢?牺牲自己的幸福去交换表面的和平,以为大家就会感恩吗?”
“我妈,你爸,我和你,还有我们周围的人……你生活在痛苦里,那些真正爱你的人是能感受到的,我们不会因为你的牺牲获得真正的幸福的。”
陈慈顿了顿,随即推开瞿藻,差点被这小子绕进去了。
“别每天想这些有的没的,赶快滚回去上学。”陈慈转身,慌不择路地逃。
瞿藻完全不在意,追在陈慈的身后,“哥哥,我重追你吧,我给我们一个好的未来,我们谁都别压抑情感,谁都别带着枷锁活着。”
“你闭嘴吧你!”陈慈逃到休息室门口,转过头教训瞿藻,却差点撞在他的胸口上,声音立马小了几个分贝,“……出了这个门,你给我小心一点说话。”
瞿藻笑笑,门刚被拉开,就听到他嘹亮又清晰的回答:“好的,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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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日子里,酒吧的员工、常客以及一些较为八卦的顾客,都知道陈老板有个热情的小情人。
瞿藻几乎每晚都来,笑眯眯地坐在陈慈的对面,有时候只点一杯牛奶,就这么追着他看个一晚上。一向宽容随和的陈老板在他的注视下变得越来越暴躁,时不时教训他:“瞿藻,再看把你眼珠扣下来!”,“还不回家?要不你留下来清扫打烊吧!”,“今天都他妈零下十度了,只穿那么一点,可怜兮兮给谁看?!”
有时候酒吧太忙了,瞿藻就充当服务生,绕着场地送酒,赚来的小费就拉开陈慈的领子,玩笑地塞进去。
最后当然会得到一场大骂。
夏初,陈慈楼上的那间房子租约到期,瞿藻二话不说就租了下来。
搬家当晚,他带了两瓶酒敲开陈慈的家门。因为疫情,m市的各大餐厅酒吧都停了堂食,晚九点后不得营业,陈老板因此闲了下来。
瞿藻不由分说地将两瓶酒塞到他怀里,说这是邻居的礼物。陈慈端着酒瓶看了看,现正是酒吧缺了一阵的酒,最近海运政策一再收紧,这酒已经停止供应很久了。
瞿藻得意洋洋地告诉他:“我买到了十箱,明早就可以运到酒吧的仓库里。”
“你怎么买到的?”
“从狮城找到的。这酒的原产国虽然在e国,但狮城是他们的制作工厂之一,偶然现他们今年开始生产这种酒了,就写了邮件过去。以后都可以从狮城进口,运费更便宜,而且更鲜。”瞿藻问他,“我是不是很厉害?”
陈慈默认了,收了酒,让他赶快走。
咕——瞿藻的肚子里传来叫唤,再抬头看,少年的脸都红了,骚话也说不出,只想赶快告辞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