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往姜妩的牢房,就看到姜妩素白的手支着额头,眼眸微阖似在小憩,好像什么都没生过。
陈兴业有点意外,今夜生了这种事,她居然没被吓到。
他让人打开牢房的门,姜妩听到动静,睁眼醒来。
“姜……”陈兴业话到嘴边,换了个敬称:“姜小姐。”
姜妩依旧坐在稻草床上,衣裙素白如雪,身形纤瘦杏眸清明,对一切了若指掌。
她好整以暇望着陈兴业,细眉轻挑道:“陈大人大半夜特赶来,是来通知我何日处斩的?”
“哪敢啊姜小姐,先前都是我开玩笑的,你别往心里去。”陈兴业赔着笑脸,如今对待姜妩和供着财神爷没什么两样,毕竟得了这么大的好处。
“你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保你出来,就算我不行,那不是还有右相和太后娘娘。”
到时他去和右相暗示几句,赦免姜妩还不就是右相一句话的事情而已。
抓住了那个狱卒,又有右相的人情,最多再过几日,姜妩定能从牢里出来。
哪怕是国公府,也要给右相面子。
他也算是还了姜妩的人情。
而听到这些事情,姜妩从始至终都很平静,没有露出一丝陈兴业想象中的雀跃欣喜。
像一切在她意料之中,又像在为其他事思虑。
他暗觉奇怪,颇感意外的看着姜妩。
但他也只是觉得奇怪,并没有多去过问,他更感兴的是姜妩拿出来的药方。
“你那药方是从哪来的?你学过医?”
“我母亲学过。”
陈兴业眼珠微转,试探着问:“那你手里还有没有其他药方,比如治中风的方子?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我家中老母卧病已久……”
姜妩观察力敏锐,清楚的看到他眼中划过的一丝欲望。
望着动了贪念的陈兴业,姜妩轻笑,眼底的讽刺微不可见,“没了,就那一张。”
陈兴业有些不满意,他母亲去世已久,真正患了中风卧病已久的是朝中江太傅的生母。
江太傅实权不如右相,名望却极高,在皇帝面前的位和话语权也要过汪家,若能巴结上他……
陈兴业有些烦躁皱皱眉头,但也不好说什么。
翌日上午,国公府。
这几日汪妙嫣一直住在国公府内,老夫人给她安排的院子,就在宝墨堂旁边,看起来是要住到沈缚回来了。
婢女匆匆进来,弯腰附在汪妙嫣耳边低语了一番。
汪妙嫣听完脸色微变,眼底凝起阴冷,直接摔了手里的茶杯。
“都沦落到这个步了还能让姜妩继续折腾,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婢女跪在上噤若寒蝉,被她用茶杯砸的额头鲜血淋漓也不敢吭一声。
“小姐,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命人安排一下,我要私下见陈兴业。”
汪妙嫣眸中闪烁寒光,搭在桌边的手握紧,不怒反笑,“想翻盘?我倒要看她有没有那个命!”
话落,外头又进来一名丫鬟。
“小姐,柳绿带话给您,说许嬷嬷暗中给世子殿下寄了信,似是和姜妩有关,要向世子殿下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