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切生之前,我设想过你会有什么回答。”顾燃松开手,看着诊疗报告单掉在冷予寒腿上,他亲昵地蹭了蹭怀中人的颈项,不疾不徐地讲述着,“你现在的反应,是我不敢想的,也是我最想要的。”
我小心隐藏着病症,不敢让你知悉,却又妄想你能够理解。
上辈子上上辈子,我被冰冷的海水淹没,在死亡的边缘,渴望有人温暖我。
而今终于如愿以偿。
窗外狂风暴雨呼啸而来,报告单散落一地,偏执型人格障碍的字样一一划映入眼帘,将过往所有线索串起。
冷予寒叹了口气,问出许久之前就压在心底的话:“顾燃,你从我身上,看到的是谁?是他让你这么难过的吗?”
“没有别人,一直都是你。”顾燃没有迟疑,语气笃定,“冷予寒,不管你信不信,一直都是你,从来都是你,我们之间从没有第三个人。”
冷予寒福至心灵:“我们曾经在一起过吗?”
顾燃笑了下:“在一起过。”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为什么会导致这种情况,顾燃会是这种态度,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他们在一起过,又分开了,并且分开得很不漂亮。
在这种情况下,冷予寒突然想起一件事,想起曾经的疑惑:“歌词中的十四年是什么意思?”
顾燃的声音嘶哑,像兴奋的隐秘呐喊,又像疲惫不堪的控诉,他说:“十四年的意思就是,你曾经抛弃了我两次,欠我的永远都还不清,冷予寒只能是顾燃的,你明白吗,你记住了吗?”
一个极其荒谬的想法浮现在脑海中,与顾燃的吻和动作一样,冷予寒无法分辨清楚,这究竟是另一个算计的卑劣手段,还是绝望至极的祈求。
地板很凉,夜色昏暗,看不清彼此的神情,只有声音在室内响起。
没听到回答,顾燃俯下身,用和刚才的动作完全不同的温柔声音再次祈求道:“别怕我,别离开我,好吗?”
冷予寒直觉上相信顾燃的话,也想答应下来,但他又有些不甘心:“你觉得我欠了你,两辈子,是吗?”
顾燃没有回答,默认了这件事。
“停下。”冷予寒心里有气,忍不住伸手去推顾燃,“我有话要说,你先听我讲完。”
说着,他鼻尖一酸,眼眶泛起湿热的感觉,委屈几欲落泪。
爱是克制与包容,骄傲使他无法忍受。
顾燃握住他的手,指尖交错十指相扣,在手机上微弱的光束下,露出眸底如墨般的幽深:“你又想离开我,对不对?”
他压低了声音,听起来有些阴沉,山雨欲来风满楼,屋外一道闪电劈下,白光大盛。
冷予寒浑身一滞,一晃而过的光照亮了顾燃的脸,满眼阴骛偏执纵生。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或者说他根本无法回答,声音变得支离破碎,被雷声完全覆盖。
“你不能离开我,这是你欠我的。”顾燃凑近他耳侧,短促地笑了下,“如果你怕我,想离开我,我就把你关起来,关在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的地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