馒头睡眠浅,有时候会被吵醒,醒了就窸窸窣窣地下楼来跟他打个招呼,然后再继续回去睡,路小花吃完会收拾好碗筷,再回自己的小窝,静静等待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
生活似乎平静得毫无波澜,猝不及防地,胖子出现了。
&1dquo;花爷好像要去留学了。”
胖子要么不出现,只要一出现,就必然会带来坏消息,而且都是能搅乱平静生活的坏消息。
馒头停下手中的正加盐的勺子,一脸惊愕地转头瞪胖子,胖子往嘴里塞了一大颗番茄,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下一秒,馒头已经拨通了路小花的电话。
可惜,始终是待机状态。
馒头扯下围裙,转身就出去了。
&1dquo;馒头,我觉得他应该是在忙——”
胖子边嚼着番茄边含糊着大声解释。
麦子活动手脚准备过去弄死胖子,坏坏默默抽出身后矮柜中的包装丝带,准备搭把手。
&1dquo;路小花?”
馒头看到路小花在整理行李,有条不紊的。
&1dquo;你昨天忘记来吃饭了。”
他收拾的动作突然顿住,脸色变得有些莫测。
&1dquo;怎么在收拾行李啊,要去哪儿?”
他不说话,只是把拉不上的行李箱又压了压。
馒头走过去帮他一起压,顺手抽走了一边的入学通知,看了一会儿,客气地又还给了他。
&1dquo;不错,美国啊,好地方哎,去多久?”
&1dquo;三年,或者更久。”
&1dquo;怎么之前一点都没听你说过啊?”
&1dquo;临时决定的。”
&1dquo;哦~我的毕业典礼快到啦,你参加完再走吗?”
&1dquo;可能,来不及。”
&1dquo;哦~哈,你怎么选了美国呢,真可惜,听说美国的饭可难吃了。”
&1dquo;你刚刚还说美国挺好的&he11ip;&he11ip;”
&1dquo;嗯~是哦,反正我也不在啦,好不好,关我屁事。”
路小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馒头的手上多了根棒球棍,她笑着把棍子挥上书柜的时候,路小花还没来得及反应,柜子已经砸倒,残渣一地。
&1dquo;路小花,我追不动了。”
路小花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仿佛这么久了,自己从未好好认识过她一样。
&1dquo;你总是走太快,我追啊,追啊,好不容易像是追上了,你又跟没看见我似的,昂挺胸地继续走。”
&1dquo;你走的每一步里啊,从来,从来都没有我。”
棒球棍落地,路小花突然喊了她一声馒头,伸手拽她,却没够着,整个人狠狠砸在地上,几枚细碎的玻璃渣嵌进血肉里,染红了夏日的白T恤。
馒头回身看,满目却毫无波澜,甚至还冷静地打电话帮他喊了12o。
烈日下走出去两公里,馒头在马路牙子上为她这没皮没脸的三年狠狠哭了一场,然后买了一份可丽饼,一路乱啃着一路向小店走去。
月色静好,麦子和坏坏在海边为一块贝壳大打出手,馒头一边放肆张扬地笑,一边抬手丢出一抹银色,在黑暗里,格外熠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