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有欣赏景色的雅兴,却也不敢在路上有丝毫耽搁。好在古庙离我军的营地不远,眨眼间便到了。
我如约准时来到古庙门外,早有一身着铠甲外罩红色长袍、手持长戟的军士在此等候。我看见他时,离他还有数十步远。他也瞧见了我,大步跑到我身边,问道:"来人可是林sia少将军?"
我停下脚步,冲他笑着点了点头。
那军士立即持戟施礼道:"我家主人就在庙内,少将军请随我来!"他伸手向我做了个"请"的手势,却并未动身,只是将目光转向了我的身后。
我明白他的意思,就笑着对他道:"别看了,就我一个人。"这下他才将目光收回,不好意思地对我笑了笑,随即带我进入古庙。
那古庙并不大,出中间一处正殿外,两边仅隔有一处不大的厢房。只是环境倒也算整洁,青石铺就的地面上,不见半点落叶与灰尘。古庙正殿偏左处,有一参天古树,合围粗细,冠似华盖。唯一使我觉得惊奇的,是那树上竟开有五色花朵,花朵硕大,有异香飘散。
树下有一青石案几,一位老人与一素妆女子正在那里下棋。那老人正背对着我,我只能看出他身着青色长袍。仅仅是这背影,我却有种曾见过他的感觉。其对面的女子,一袭粉色女装,髻高挽,头戴玉簪,明眸皓齿,唇红面润,乃一绝美佳人。视其年龄,大概和云儿差不多。
带我进来的军士走到女子身旁,先对她施了一礼,然后道:"禀主人,少将军只身如约而至!"
那女原本手持一枚棋子,正要落下。听到那军士禀报,将棋子放在一旁,有些羞赧地瞧了瞧我,抿嘴笑道:"常听人言称少将军英俊洒脱、仪表非凡,今日一见,才知果真是人如其言。而少将军单人赴会,亦显为将者至风范!"
我对那女子笑道:"多谢姑娘美言!只是,末将是应剑渎总兵之约才来到此处的,姑娘可否告诉sia那总兵现在何处?"
那女子却如云儿一般,眨眼笑道:"身为总兵,当然是在军营了!"
闻听此言,我顿时有种上当的感觉,只道这又是总兵或crous精心安排的圈套。有日前他们趁我离开军营掳走云儿的前车之鉴,我不得不格外留神一些。我将手按在了胸前,准备随时启动水晶石离开这里。
我对那女子与老人道:"既然是这样,那末将也没有继续带在这里的理由,告辞!"我对那老人与女子再次行了一礼,转身便欲离开。
"可是少将军,"女子站起身来,瞧着我笑道:"昨日你和家父订下今日之约时,没有说一定是他本人和少将军会面吧?"
原来,这女子是总兵之女,可是,眼下我只为云儿和众将士担心,再顾不上许多,索性将水晶石从颈中掏了出来。
"少将军请留步!"那女子瞧我如此,知道自己的玩笑有些过火了,便疾步走到我身边,对我道:"少将军请放心,家父还不至于如少将军所想的那样。再说,以少将军的身手,剑渎城中上万军士尚且阻拦不得,又何必惊慌如此?而且,"那女子有些狡黠地对我眨眼笑道:"那总兵对小女子一向疼爱有加,他们难道不考虑小女子的安危吗?"
听到这女子如此言语,我有些为自己的小人之心感到些许的惭愧了。
那女子又笑着看了我几眼,重新坐了下来。"来人,看茶!"她喊了一声,随即有一位侍女手捧茶具从西厢房里走了出来。
那侍女将棋局撤下,并斟了三杯清茶放在案几上,随后便一声不响地退下去。
"少将军如果不嫌弃,就请坐下来喝杯清茶如何?"女子端起面前的素白茶杯,轻酌了一口,对我道。
见这女子礼敬有加,我若再执意离去,倒有失礼数了。我于是就走到案几旁坐下,端起茶具,也轻酌了一口。
"茶里有毒!"那女子突然对我道。
我吓了一跳,待瞧见她依旧狡黠的微笑,才明白她是在说笑。看来,这女子极喜欢开玩笑,甚至比云儿都要厉害。
我坐着对二人行了一礼,道:"初来乍到,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直到此时,我才得以看见老人真正的面目,正是这一眼,我不禁有些意外,同时为自己方才的表现感到脸红起来:眼前的这位老人,不就是我和云儿曾经拜访过的那位老人么!只是他的白衣换成了一身青色长袍,方才又是背对着我,也难怪我没有瞧出来。
我满怀歉意地对老人揖礼道:"大师,我们又见面了!"
老人对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算是回礼。
"先自我介绍一下,小女子单名一个o39;雨o39;;字,乃剑渎总兵的独生女。年龄嘛,暂无可奉告!这位是了尘大师,你也曾见过的。"那女子对我笑着道:"至于少将军你,我们虽是初次相见,但o39;天下谁人不识君o39;;,就免了。"
既是如此,我原本上有些悬着的心完全放松了下来,于是就直奔主题,问二人道:"不知总兵他如此安排,究竟所为何事?"
女子雨和老人都没有回答,却反问我道:"少将军是否知道自己的生辰年月?"
这些,我大感奇怪,他们为何要问我如此奇怪的问题?说来话长,祖父曾经直言不讳地对我道,当初他把我从山林中拣回来时,并没有找到任何能表明我身份的东西。所以,关于我的生日,他们也是无从所知,只好拣到我的那天做为我的生日。而这也成了他们和我的心头一个永远的谜团。我也曾经问云儿,她是否知道我真实的生日,可她摇摇头,表示也是一无所知,最终,我只好作罢。
我决定如实相告,就对二人道:"这个,我却是不知!"
女子雨笑着学着我的语气道:"这个,我却知道!"她顿了一下,接着道:"你是六月二十八日子时生人,今年二十三岁,痴长我三个月。"
我想到刚才她还说年龄要保密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泄密"了,不禁有些好笑。既然她以"你"而不是"少将军"这等令人生畏的职衔来称呼我,分明是没有把我当做外人了。我满怀惊奇地对她笑道:"你怎么知道?"
雨再次答非所问,对我道:"你再看看这位了尘大师,可否有些印象?"
我茫然地摇了摇头,回答道:"似乎有点印象,却想不起来。"
这位交"雨"的女孩子白了我一眼:"他曾经是骁骑将军的管家文伯,你小时候最喜欢让他抱的。"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当初我和云儿去见他时,我的第一感觉就觉得这老人很亲切呢。我从座位上站起,对文伯跪拜跪拜道:"原来是这样,请恕sia方才无礼!"
那老人笑着扶起我道:"毕竟已是久远之事,sia快起来!"
雨在一旁插话道:"文伯你还不快把当初之事告诉他,免得他再对我们心存芥蒂。"
文伯笑着道:"你这丫头,从来都是个急性子!"随后,文伯问我道:"孩子,这么多年,可有人告诉你真名叫什么?"
我更加摸不着头脑,问他道:"我一直就叫sia呀!"
文伯笑着摇了摇头:"在云梦泽的古语里,sia是o39;人见人爱的小宝贝o39;;的意思。记得当时你白白胖胖的,确实挺讨人喜欢的。刚开始时,是我们这些下人o39;siao39;;、o39;siao39;;地喊你,后来连骁骑将军夫妇觉得这样显得亲切些,也随我们这样叫你了。而你的真正的名字,却随着将军的离世而逐渐让世人淡忘了。其实,你的真正的名字叫做o39;子华o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