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很认真，用力搓搓自己的眼眶，坚定地看着陈厌。
“好孩子。”陈厌单臂抱住她，问道：“你家在哪里？”
“哥哥死了，我也就没家了。”
小花低头摆弄着手指，谨记陈厌的叮嘱，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你哥他们是怎么死的？”
“被坏人杀死的…一群很坏很坏的人……”
“那些坏人在哪儿？”
小花懵懂摇头，“不知道。”
陈厌不再追问，抬手取出陌刀插入地里，像割豆腐一样，轻松将山石坚壤剌开，开始挖掘坟墓。
对于他现在来说，挖一个深坑费不了多少时间。
至于这小丫头……等下了山，找人家仔细问过了当前局势，便将其托付给良善之家收养。
小花一直看着陈厌的侧脸，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大人，让她感到很亲切，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哥哥一样。
那两名村民见状，方才心下的惊疑消散了不少，直起身子向陈厌二人行去。
与此同时，大山背面的山脚之下，马鸣萧萧，铁蹄砸地的声音激荡、杂乱。
二十余名蒙着面的魁梧男子手握钢刀、铁叉正快沿着山路上行。
“妈了个混账！这次一定要将坳山村屠个干干净净！”
为者披头散，一双裸露在面巾外的双眸像萤石一般明亮，他出一声愤怒的诅咒，身后众人齐齐响应。
“杀！”
“杀”
“杀！”
贴着土壤的修长刀身轻轻一震，陈厌目光微凛，循声望去，“有人来了……”
“兄弟从死人堆儿里爬出来，真是福大命大啊！”
陈厌闻声看向朝自己走来的两名村民，“你们也不怕我是鬼怪，还敢走过来，胆子也是大得很。”
这时，小花有些紧张地抓住陈厌的衣服，低声道：“哥哥…他们是坏人……”
“坏人？杀死你哥的是他们？”
陈厌目光凛然，但随着两名村民走近，小花就把头深深埋低，一句话不敢说。
他耳朵微动，虽然没查看两人的信息，但从二人走动时身体各部位出的声音来看，都是素质一般的普通人。
为者鼻梁低趴，身材佝偻，闻言笑道：“刚才我二人已经观察了阁下片刻，从举止来看，是绝对的良善之辈，我二人又何惧之有？”
另一人附和道：“兄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看你的面相，也不像是跟这些匪徒一伙的啊？”
“你们才是匪徒…你们是坏人！”
小花年纪虽小，但也知道匪徒不是什么好话，听到两人这样称呼自己的亡兄，鼓起勇气，抬头反驳。
陈厌见状暗自思索，神色波澜不惊，“照这么说，这些人全是你们杀死的？”
“正是，是被我们坳山村合力消灭的，这些人全是为祸一方的山匪，奸淫掳掠不知干了多少坏事，我们挖掉他们的心肝，祭奠死去的乡亲父老……兄台，相见便是有缘，跟我们一同下山吧，夜间山中匪徒出没，可不安全啊。”
小花终于忍不住，急得哭了出来，“你们说谎！我哥哥他们没干过坏事，你们才是大坏蛋，你们害死了他们！”
“哼！你这小贼种，我们见你年幼，饶了你一命，你不知报恩，反倒还认贼为兄，当时真该一刀……”
“嗯？”
陈厌一横长刀，沉声喝止，两名村民见状不再言语。
他们说死人是匪，小花则说他们是坏人。
现在自己两眼一抹黑，谁的话都不能轻信。
“驾！”
突然，烟尘如举。
几十匹大马踏破尘草，从山背翻了过来，来者杀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