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想根治瘟疫,必须寻到隐藏在人群中的瘟神,将其打杀。”
冯善水轻咦,“人还能杀神?”
听到此处,陈厌立刻问:“先生是说,那瘟神还在这里?”
欧准闻言,略显诧异地看向他,过往他行医治理瘟疫时,倘若要提打杀神明,定会被人先当疯子破口大骂一顿。
此刻见陈厌满脸蠢蠢欲动,不免心中生起一股知己之意。
“当然还在,瘟神职责本是治理瘟疫,若他主动释放瘟鬼,自身也会遭到天堑,被瘟鬼反噬。往往得病后,体征最为诡异者,就是瘟神!”
陈厌跳到地上,刘三娣给他穿衣披甲。
如果释放瘟鬼的是演神者,也可以将欧先生的说法,理解为施展此种神通后带来的负面效果。
只要将其斩杀,万事大吉。
“不好!大事不好!”
苏无愁慌张冲进了屋子。
他怔怔停下来,颤声说:“全完了!”
欧准一急,抢在众人身前“快,出去看看!”
几人出了屋子,昏暗的天色下,四合院内一片安静。
陈厌踹开几扇房门,男男女女都皮肤铁青,横七竖八躺压在一起,呼吸微弱。
“就让他们在这里待着,不要碰他们!”
欧准交代众人一句,随即冲出了院子。
陈厌正要带上门离开,忽见两名老妇人的嘴巴一张。
紧接着,类似一大串黑紫葡萄、内脏质感的黏腻器官从其喉内快生长而出,眨眼便将其嘴角撑裂流血,斜嗒嗒挂在身上,表皮快蠕动。
噗地炸开,随着黏答答犹如羊水的透明液体喷溅,十数只拳头大小的瘟鬼同时呱呱坠地。
婴鬼形容恶心可憎,堆叠在一起朝门外爬。
啪!啪!陈厌一脚一个,通通踩死,其余病人的嘴巴也相继开裂,呕出鬼巢。
他把门关死,纵身蹿上屋脊,站在最高处,望村野四合。
大雨初霁,天色未明,在絮状雾气的笼罩下,随风而动、不断出哗啦响声的榆、槐、杨树,被涂抹成印象派画作。
大好的景致,陈厌身上的鸡皮疙瘩,却不受控制地跳了出来。
数十万人与大量牲畜搅和在一起,出哀嚎,汇聚成海。
那些瘟鬼像是吸满血的肥虱子,密密麻麻地咬在每个人身上。
三十万人,在这一刻,从抽象的数字,变为具象的鸿沟。
要从这么多人中找出黑瘟神,谈何容易?
“快!生火,把这些东西给烧掉!”
街道上,横躺着大量被感染的士兵。
欧准从怀里取出些药粉涂在手上,将一人口中吐出的鬼巢连根拔下,回头对冯善水等人嘱咐。
“烧?掌心雷!”
冯善水“啪”一掌盖上去,那鬼巢登时被雷磔成焦炭。
陈厌跳到街上,持刀剁碎几个鬼巢,心道,既要防止瘟鬼繁殖,又要治理病患,一个一个来,效果微乎其微。
“欧先生!陈将军!二位将军让我来找你们!”
周屏忙不迭跑过来,一脸焦头烂额,神情紧张恍惚。
“现在什么情况?有多少人感染了瘟疫?”
“事突然,根本来不及统筹,五千余名军士已有大半被感染。董将军刚刚下令,让目前完好的军士暂时撤离。”
“这怎么行?眼下正是需要人手的危急时期,难道要让这几十万百姓自生自灭!”
“欧先生误会了,哪有这样的道理,这不是将二位请来,商量对策么?”
说着,三人来到中军大帐前。
“天灾!人祸!瘟疫!老天爷啊,我他娘求求你,别他娘跟你孙子我做对了!”
牛皋在帐内快走动,一张脸忽黑忽红,破口大骂,骂天骂地骂自己。
董先稳坐着,虽不出声言语,但同样焦虑难安,昨夜大雨忽停,本以为是好兆头。
可谁能想到,不知不觉中,一场堪称恐怖的瘟疫,便将大部队彻底拖死在了此地。
缺药少粮,金军又虎视眈眈……“诶,日!”砰一声,董先咬牙用力拍在了帅案上。
“启禀二位将军!欧先生跟陈将军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