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扇纤长乌黑的眼睫轻轻发颤:“……有虫子……”
游东君虽然不知道,飞虫有什么可怕的,但他还是转身看向顾潇潇,轻轻扬起眉骨,意欲让顾潇潇解释。
顾潇潇颇有些心虚,她攥紧手指,轻声解释着:“不是飞虫,是蜻蜓。本来想捉弄你的,谁让你一眨眼,就跑那么远。这里只有我和宝扇。我只能捉弄她了。不过——”
顾潇潇不去看宝扇和游东君的眼睛,继续道:“谁知道宝扇这么胆小,一只蜻蜓而已,就,就……好了,我知道此事我做的不妥当,行了罢。”
游东君冷声道:“日后莫要胡闹。”
顾潇潇小声抱怨着:“反正你总会护着宝扇,只是碰巧这次她有理有据罢了……”
宝扇已经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她柔声道:“不怪顾姑娘的,是我胆子小。一只小小的蜻蜓,也能将我惊吓到了。”
游东君垂首看着宝扇,声音愈冷:“你也不许胡闹。”
被游东君这番冷言冷语,宝扇鼻子微酸,她身子轻颤,柔声应好。
却听游东君继续说道:“让你跟在我身后,为何不听话?”
宝扇美眸轻颤,脸颊发红,怯生生地解释道:“我……看府上的花开的正好,一时间忘记了。”
游东君仍旧紧绷着一张冷脸。
谭母见状,心道本应该是男女之间的关怀情意,被游东君这般冷冰冰地说出,哪个柔弱女子,心中能接受的了。谭母忙出声解围道:“宝扇当真有眼光,这府上的花草,都是寻的梁城最有名的花匠侍弄的,开的自然好。你若是喜欢,我让丫鬟摘些花啊草啊的,给你送去,可好?”
宝扇不曾言语,只怯怯地望着游东君,等待他开口。游东君轻声叹息,说道:“劳烦谭夫人了。”
有了游东君发话,顾潇潇不再胡闹,变得安静下来。宝扇亦步亦趋地跟在游东君身后,饶是如此,游东君不时地会停下脚步,直到听见绵软的脚步声,才继续向前走去。
虽然是寻找邪祟,游东君却只走进谭府的几间屋子。至于其他屋子,游东君并不准备仔细查看。谭家府宅占地有数千亩之众,若是游东君一间一间地看完,便要耗费掉不少时辰。游东君只将手中罗盘,向着空中抛起。按照常理而言,罗盘本该重重坠落在地面。但罗盘却悬在高空之中,足够俯瞰谭家所有的宅院。
罗盘上,有一枚细长的铜针。倘若有邪祟,这铜针便会左右晃动,朝着邪祟所在之处指去。但罗盘在空中停留许久,却听不见铜针晃动的声音。
片刻后,铜针才发出细微的响动,稍微移动了位置。
游东君唤道:“落。”
那罗盘便轻飘飘地落回到游东君的手中。
他仔细观察着铜针的方向,朝着东侧的一处屋子指去,问道:“那是何处?”
若是说,之前谭母见识了游东君的道法,已经信了六分。如今她见到游东君所指引的方向,便信了个十成十。
只因为游东君所指,便是谭千帆的寝居,而谭母从未提及,谭千帆所住的位置。
谭母忙道:“那是我儿所住的地方。小道士,可是邪祟——就在那里?”
游东君摇头,并未肯定。
谭母将几人带到谭千帆的寝居,她命人打开屋子。小厮忙道:“公子他……还在里面……”
谭母本就对祛除邪祟一事,心急如焚。如今谭母看游东君除妖有了眉目,恨不得立即让游东君将妖怪捉住,还谭千帆一个公道。也好向众人证明,克妻之事,纯属子虚乌有,只是妖怪作祟,才使得结亲的闺秀们,遭遇意外。
谭母没好气道:“这都什么时辰了,千帆在屋内又如何,速速将屋门打开,让小道士瞧看,别误了正事!”
小厮闻言,忙去推开房门。
谭千帆刚从小巷回来,他和欢娘厮混了一整晚,酣畅淋漓之间,才能忘记那些琐碎的谣言。谭千帆倒在床上,本欲好好休息。谁料屋外传来乱糟糟的声音,谭千帆还未发怒,紧接着便听到房门打开的声响。
谭千帆身上疲惫,未曾沐浴更衣,便草草地睡去。他只穿里衣,衣裳松垮,露出了精壮的胸膛,其上是斑驳的点点红痕,瞧着令人面红耳赤。
女儿家的,哪里见过这般艳丽的场面。
顾潇潇见状,顿时惊叫出声。
宝扇轻呼一声,面颊绯红艳丽,她慌不择路,只想着不去瞧这些不堪的画面,身子一软,便躲进了游东君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