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醉白顺势问道“那你想嫁什么样的人”
舜音不自在的动不动,垂着眸,胡乱道“嫁大英雄吧,像我外公那样坦坦荡荡、有担当的大英雄。”
墨醉白想起以前的自己,那个时候的他,在她眼里算大英雄吗
他沉默须臾,倏然问“你还记得皇长孙萧晏琅么”
舜音手指一缩,不动声色的端起茶盏,掩饰自己听到这个名字那一瞬间的慌乱。
“记得,铮儿以前不就是他的暗卫么。”舜音抬了抬眸,“怎么忽然提起他来”
“皇长孙的忌日快到了,陛下让我去他牌位前敬一杯酒,我不知道该敬什么酒好。”
舜音神色黯了黯,捧着茶盏,声音怅然,“我觉得清酒就很不错。”
墨醉白轻轻摩梭了一下指上的玉扳指,眸色渐深。
清酒是用甘甜的泉水和谷粟酿造而成的,味辛回甘,乃是他平生最喜欢喝的酒,知道此事的人不多,舜音如果不是特别留意他,根本不可能知晓。
墨醉白手指收紧,舌尖蔓延着苦味,声音变得沙哑,“为何是清酒”
“以前偶尔喝过一次,觉得味道还不错。”舜音声音低沉,欲盖弥彰问“你喝过清酒吗如果没喝过,下次可以尝尝。”
墨醉白下意识道“没喝过。”
舜音点点头,心不在焉的把茶杯往嘴边送,嫣红的唇抿在白瓷杯上,衬得愈娇艳。
墨醉白按下她的手臂,“茶已经凉了,别喝了。”
舜音低头看了一眼杯中凉掉的茶水,干笑着放下杯子,她从来不喝凉掉的茶,这个习惯墨醉白也知道。
两人之间的气氛莫名有些古怪,面对面坐了一会儿,谁都没有说话。
墨醉白心绪复杂,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他说不清心中是个什么滋味,五味陈杂,更多的是一股愧疚,如果他就是舜音心心念念的那个人,那么想必他亡故时,是让舜音伤过心了。
舜音揉了下酸疼的肩膀,率先打破平静,“对了,来时的路上你曾经答应过我,要给我按摩。”
她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现在你履行诺言的时候到了。”
墨醉白记得自己确实答应过此事,他只能暂时按下复杂的心情,道了一声好。
舜音盘腿坐到窗边的榻上,撩开青丝,露出雪白的玉颈,背对着墨醉白,指了指酸疼的地方。
墨醉白目光落在她白皙细腻的脖颈上,滞了半晌,忽然现这个任务比想象中艰难,他两条手臂怎么也抬不起来。
直到舜音回眸催他,他才手脚僵硬地伸出手去。
他从未给人按摩过,只能模仿着自己以前看过的动作,按揉舜音的肩膀,动作笨拙僵硬。
舜音肩膀瘦削,锁骨分明,阳光透过楹窗倾洒在她的身上,肌肤莹白透亮,圆润的耳垂上挂着红色耳珰,随着微风晃来晃去。
墨醉白努力将目光集中到那只红色耳珰上,不去看别的地方,他的手也小心翼翼的避开舜音领口露出的地方,尽量不去触碰舜音温热的肌肤。
舜音的肩膀很瘦,仿佛稍微用力就会碎掉,他不自觉放轻动作,揉搓间透着一股小心翼翼的意味。
舜音觉得他像在给她挠痒痒一样,不轻不重,她不满的拍了拍肩膀,“使点劲。”
舜音的手一半拍在肩膀上,一半拍在墨醉白的手背上。
墨醉白忽然觉得有些无从下手,他嘴唇抿紧,稍微用了些力气,可按揉的动作变大,手指便难以避免的碰到舜音领口露出的肌肤,触感细腻光滑,温热的肌肤仿佛带着灼人的热气一样,一直传递到他的胸口,逐渐在他全身蔓延开来,热意滚烫。
窗外树梢晃动,蝉在枝头鸣叫,清风徐徐从楹窗吹进来,舜音身上的玉簪香扑面而来,墨醉白指尖蓦地顿住,不上不下的悬在半空。
他的心突然就乱了。
舜音抬手抚了一下耳边的碎,眼眸微垂,纤长的睫毛卷翘着,贝齿无意识地轻咬了一下红唇,身上的蓝裙勾勒出清晰的腰线。
墨醉白喉咙下意识滚动,心跳如鼓,玉簪香弥漫在他周围,令他呼吸变得急促。
舜音回头,疑惑看他“屋里很热吗你呼吸怎么这么急”
她抬手想要摸墨醉白的额头,被墨醉白飞快躲开,墨醉白背过身去,呼吸起起伏伏,只留下一个干净利落的背影。
舜音眨了下眼睛,声音疑惑,“你是累了么也是,你今天划了那么久船桨是该累了,刚才是我顾虑不周,你不用给我按了,我自己揉揉就行。”
墨醉白莫名想起她今日盯着那名粗壮汉子手臂看的情形,嘴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
她莫非又在嫌弃他不够壮硕,觉得他太弱
墨醉白心绪起伏,低头看向自己的胳膊。
“谁说我累了”墨醉白咬了咬牙,撸起袖子,转回身继续给她按肩膀,“我一点也不累。”
舜音怔了一下,墨醉白向来穿戴整齐,很少有撸起袖子的时候,她不自觉看向他的手臂。
墨醉白察觉到她的目光,不动声色的用力,绷起胳膊上的肌肉,小臂上的青筋微微浮了起来,肌肤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舜音视线微微停滞了一会儿,目露欣赏,她其实不喜欢那名汉子那般粗壮的臂膀,总觉得有些吓人,墨醉白这种肌骨匀称的,才是恰到好处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