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都围在街上看热闹,人山人海,舜音站在门口张望了两眼,只能看到龙辇的一角,再看不到其他人,她觉得没意思,又回了府中。
今日的墨府静悄悄的,冯二夫人因为没了孙子,太过失望,听说已经病倒了,墨子风闭门不出,从昨晚起就一直待在房间里没有出去过,只有墨思还在四处捣乱,一刻也不安生。
晌午的时候传来好消息,花家终于同意了花明疏和墨子风的婚事,冯二夫人这才精神起来,风风火火的去找墨老夫人商量婚期,连病都好的七七八八。
舜音看着冯二夫人精神抖擞的样子,着实觉得神奇,墨子风和花明疏的婚事竟然比什么灵丹妙药都好用。
过三书六礼需要时间,他们的婚事最终定在了冬日,可以慢慢筹备。
墨醉白回到府里天已经黑了,她怀里揣着买给舜音的绿豆糕,忐忑来到屋里,就怕再吃一个闭门羹。
他试着踏进门槛,见冰兰和萌兰没有阻止,才松了一口气。
他大步走进来,舜音坐在桌边正在等他用晚膳。
墨醉白嘴角噙着笑坐下,将绿豆糕放到她旁边,“做绿豆糕的老板说吃这个解暑,你尝尝味道如何,如果喜欢我明天还给你买。”
舜音拿起筷子,淡淡扫了一眼绿豆糕,“如果我没记错,明天应该是立秋吧”
墨醉白“”
两人安静用完晚膳,墨醉白磨磨蹭蹭的留在屋里,坚决不肯踏出去一步。
烛火明明,舜音身着寝衣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堆五颜六色的珠子在穿珠串。
她抬眸看了一眼赖着不走的墨醉白,漫不经心问“九千岁,这么晚了,您该去歇息了吧”
墨醉白拿着书的手顿了一下,挪了挪屁股坐得更稳,“我还不困。”
“哦。”舜音把穿好的珠串戴到手腕上,轻轻晃了晃,衬得肤若凝脂,皓腕如雪,珠串在手腕上莹莹光,“就算你现还不困,现在是不是也到时辰去沐浴了”
墨醉白盯着她细白的手腕看,晃了晃神,说什么都不肯离开,“我等睡前再洗。”
他已经下定决心,今晚无论如何都不踏出这道门去,泡澡的地方在隔壁,他担心他去了就再也进不来了。
舜音看到桌上无人问津的绿豆糕,捻了一口放入口中,贝齿轻咬,舌尖从红润的唇瓣上舔过。
墨醉白看到她肯吃绿豆糕,眼睛微微亮了亮,立刻放下书,走到她旁边坐下,亲手给她倒了一杯茶,“音音你就让我住回来吧。”
舜音掀了掀眼皮,“这里是你的家,我哪有资格不让”
“什么你家我家,这是我们的家。”
“话虽然是这么说,是与不是却不是由我说了算的。”
墨醉白觉得她的口气莫名熟悉,想了想道“你以后离二婶远一点,我怎么觉得你刚刚说话的时候跟她的语气那么像”
舜音似嗔非嗔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你不喜欢”
“不是。”墨醉白全身都有些不自在,“就是感觉有些奇怪。”
舜音没忍住笑了出来。
墨醉白看着她的笑脸,趁机大胆的握住她的手,放柔了声音“马上入秋,天气就要凉了,你就让我回来给你暖被窝吧。”
舜音没有挣开他的手,只是抬眸问“还有呢”
“你如果有个腰酸腿痛的,我都给你按摩,保证随叫随到,你想按多久就按多久。”
“还有呢”舜音继续问。
墨醉白仔细想了想,“你以后如果想玩翻红绳、藏玉钩、猜拳我都陪你玩。”
舜音稍微满意了一点,大慈悲道“去洗澡吧。”
墨醉白赶紧照办,去隔壁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
他回来推门的时候,一口气不自觉提到了嗓子眼,直到把门推开,才松了一口气,把心放回肚子里。
舜音已经躺在被窝里准备睡觉了,墨醉白几日没回来,靠近床榻的时候,竟然生出了几分紧张的感觉。
舜音微微侧躺着,香肩半露,乌黑柔顺的青丝绕过修长的玉颈,她轻轻阖着双眸,睫毛在眼下遮出一小片柔和的阴影。
墨醉白喉咙滚动,摸到榻上,正想熄灯,抬头正对上床头画中男人的眼睛,瞬间什么旖旎心思都消失不见了。
墨醉白盯着墙上的画,诧异又不解,“为什么要在我们屋子里挂一副男人的画像”
舜音睁开漂亮的眼眸,眼神无波,“这不是你的画像吗”
“”墨醉白跟画中的男人大眼瞪小眼,片刻后,背过身去,僵硬的躺到床上,“你怎么会有我的画像”
“明疏给我的,你和她堂兄以前不是同窗么,她堂兄那里正好有你的画像,她便拿来送我了,对了,你那儿应该也有她堂兄的画像吧”
墨醉白含糊应了一声,没敢说有也没敢说没有。
舜音没听到明确的回答,轻轻垂了垂眸,鬼使神差问“不知道明疏和子风成婚的时候,婆母会不会回来”
“不会。”墨醉白声音笃定,“不过大哥有可能会回来,前几日大哥来信说,他回京有事,过段时间想回来一趟。”
许氏是原身墨醉白的亲生母亲,俗话说母子连心,儿子换了人,许氏哪里能看不出来,又如何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早就不在了,她知道自己相公这么做定然有原因,所以从来不多问,也不曾戳穿过此事。
只是这些年许氏一直因为小儿子的死,心中痛苦,身体一直不好,所以不曾回过京城,想来也是不愿意见到墨醉白这个顶替她儿子身份的人,免得触景伤情。
这几年来,墨醉白也不曾打扰过她,这是他们之间不用言明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