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庆河最喜欢研究疑难杂症,毫不迟疑的答应下来,他给舜音诊脉后开了两副新药,然后跟着墨醉白匆匆离去。
舜音站在门边,目送着他们走远,一阵萧瑟的风吹过,带着凉意,枝头的叶子慢慢变黄了。
她仰头看着昏沉沉的天,秋天到了,看来冬天也不远了。
墨醉白回来的时候,舜音正在喝药,她小口的抿着,旁边放着一碟蜜饯。
舜音见他眉头紧锁,似乎愁眉不展,有心想要逗他,故意抬起袖子闻了闻,“我接连喝了这么多天苦药,是不是整个人都变苦了”
墨醉白凑过去闻了闻,笑了一下,“还是香的。”
舜音见他眉心松了,才给他倒了一杯茶,开口询问“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墨醉白在她旁边坐下,声音低沉“患病的百姓越来越多,药馆前面排着长队,你这两日无事尽量不要外出,也不要吃外面的东西。”
“徐庆河可有查出病因”
墨醉白摇头,“他说百姓的病症既不像传染病,也不像是中毒,但他隐隐约约记得好像在哪里见过类似的病症,要回去查看药籍,也许能找到答案。”
“如果他一直想不起来怎么办”舜音低头喝了一勺药,苦味在舌尖蔓延开,眉心皱成了一个川字。
墨醉白拿了个蜜饯喂她,“太医院已经在连夜研究治病的方法,希望能控制住。”
舜音一边嚼蜜饯一边问“这次的事会不会又是师羲和在背后操纵的”
“我也无法断定究竟是巧合,还是他有意为之,毕竟想要让这么多人同时生病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墨醉白面色微沉,“师羲和说今晚要在神殿给大家祈福,让患病的百姓全都过去。”
舜音黛眉轻蹙,“我总觉得这件事跟他有关,他既然要祈福,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墨醉白抬头,“怎么去”
舜音翘了下唇角,“光明正大的去。”
酉时,舜音和墨醉白在乌峦山脚下下了马车,这里聚集着很多百姓,沿路拥堵,马车上不去,他们只能下车步行。
舜音穿着一身素裙,脸上带着面纱,并不引人注意,可墨醉白脸上的面具却很明显,沿路一直有人看过来,幸好这里人太多,夜色又暗了,大家全都捂着肚子一脸痛苦,没有太多人注意他们。
舜音像普通小夫妻一样挽着墨醉白的胳膊,一路往山上走,不时观察着周围百姓的情况。
百姓们面黄肌瘦,脸色都有些难看,爬山的时候微微佝偻着脊背,看起来并不舒服,往山上走的人络绎不绝。
舜音心下一沉,看来情况比她想的严重。
来到羲和神殿,入目是高高的白玉台阶,宫殿巍峨,灯火辉煌,院子四周燃烧着火把,墙上挂着野兽骨头,夜风萧瑟,秋风不断吹动着火苗,火苗的光影影绰绰的映在墙上,四处充斥着一股神圣又阴暗的感觉,黑与暗交织,说不出的怪异。
他们混着人群走进神殿,门口有穿着太行教衣裳的人在圣水,据说这些圣水可以让神明赐福,缓解身上的疼痛,舜音和墨醉白低着头领了两瓶,偷偷放进了怀里。
再往前走,依旧是穿着太行教衣裳的人站在道路两侧,他们用手里的花束拍打着走过去的百姓,似乎是有祈福的作用,舜音闻不出那些是什么花,只觉得那些花香掺杂在一起是她从没有闻过的味道。
百姓们拿到圣水后,全都迫不及待的把圣水喝了下去,神奇的是他们的脸色竟然真的一点点好了起来,似乎不疼了,连背都挺了起来。
舜音和墨醉白亲眼所见,不由惊讶的对视了一眼。
师羲和竟然真的如此神奇
舜音注意到有一群人进入神殿之后,直接走上二楼,二楼的门口依旧有太行教的人把守着,还把手的格外森严,楼上的神殿似乎不是什么人都能进。
她不由好奇地看了两眼。
墨醉白在她耳边低声解释“二楼只有三级以上的教徒才能进去。”
“我们有没有办法混进去”
墨醉白摇头,“我派人试过很多次,里面看守的很森严,层层关卡,而且看门的人手里都有小画像,除了教徒本人外,旁人无法混进去。”
“他们在里面做什么这么神秘”
“江非暗中打听过,也曾经把人抓回来审问过,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就是无论楼上、楼下,进行的活动其实是一样的。”
舜音不解,“既然如此,何必这般大费周章将人分开”
墨醉白摇头,他跟舜音一样不知道师羲和在想什么。
旁边的一位大娘胳膊肘不小心撞到舜音,连忙跟舜音道歉,舜音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伸手将她扶稳。
大娘打量着她和墨醉白,忽然神秘兮兮问“你跟你相公是来求子的吗”
舜音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慌忙看了墨醉白一眼,连忙摆手,“不是。”
“小姑娘不用害羞。”大娘自认为很懂的笑了一声,一巴掌拍在她的细腰上,“平时多吃点,这么瘦怎么怀孕”
舜音脸上陪笑,心里却在默叹,就算她行也没用啊,她相公不行
不过怕说出去会吓到大娘,还是不说了。
墨醉白倏然凑近,压低声音道“你是不是又在腹诽我”
舜音诧异,墨醉白莫非会读心术。
墨醉白看她的眼神就明白了,她又在嫌弃他不行
大娘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的悄悄话,低头仔仔细细的打量舜音,忽然又一巴掌拍在舜音的屁股上,“看这屁股应该是好生养的你们别急,以后保准三年抱俩”
舜音脸颊红透,再也坚持不下去,直接把脸埋在了墨醉白的胸口上,再也不想抬头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