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加入其中,四处寻找,却始终未寻找到杜莱优的身影。就要放弃之际,左手感到一阵柔软,紧接着,一个纸质物件被塞进掌心,与此同时,一个身影从我的身旁悄悄经过,转瞬间就又不见了。
一切生得太突然,太迅,我不禁有些疑惑。但很快我就被周围许久未见的景色吸引走注意力。
那面抚摸出印记的白墙,那道踏过无数次的阶梯,那片只依微风起伏的湖面,一切如常又充满不常。不常的是我的心态,已不再是往昔少年。
想到这,我有些低落,同时也回过神来。
打开手里的纸张查看,纸上寥寥几个字:实验室后楼梯见。
“啊?”
我猛然抬起头看向四周——人影稀疏。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旋即赶往实验楼去。
都是信息时代了,还在传纸条似乎有些复古,但我和杜莱优还真没交换过联系方式,即使两人是隔壁班。这么想着,就到了实验楼楼下。
这时,铃声再度响起,这回可没刚才那会美妙了,我估摸着杜莱优不会在原地等待,决定先去寻找实验室。
上到四楼,终于现数个熟悉的身影,此时,同班同学正紧锣密鼓地做着实验前的准备。
做实验通常不会待在一个课室,一些常用的仪器,如:分光光度计、气相色谱仪、液相色谱仪等有单独的课室,因此常需不同楼层、课室之间走动。
看着黑板上的实验内容,熟悉却陌生,站立了半会,实在无从下手,只好假装以打水(去离子水)的名义拿着瓶子溜往后楼梯。
实验楼没有后楼梯一说,只是有一侧楼体靠近山边不常有人走动,所以约定俗成地将靠近山体一侧的楼梯称作为后楼梯。由于是同专业的两个班,所以大多数时候实验课程都安排在一起,差异是实验课室一上一下。
眼睛接触的旧事物越多,过去的记忆就越放肆地闪烁在眼前,我感到头脑晕,把瓶子随手一放,搀扶着墙面蹒跚前行。
“你好慢——”
突然,不远处一把轻柔的声音跳进耳内,是多么的动听,多么的清新,令我仿佛置身于山间清泉里,霎时神朗气清。
正想抬头看清说话那人,无形的风不恰适宜地穿隙而来,我下意识地眯上眼睛,待睁开眼,那人已来到我的面前。正是杜莱优。
杜莱优用手镇压住额前的刘海,其余的头则任其在风中飞舞。夏日的暖阳将她笼罩着,照得光滑干净的脸蛋红如熟透的桃子。
无须辩驳,她称得上“美女”这一称号,更绝的是,她的美不落俗套,不是雅致,更非艳丽,要我形容得用“英姿飒爽”,干净,不献媚。倘若大胆地遮住她鼻子以下,瞬间爽朗活脱,似一假小子。
肆意的风毫无停歇之意,调转方向再度袭来,松散的白色长裙时而紧贴在她的身上,短暂地将她的身材凸显出来。本就长得标致的杜莱优在光和风的映衬下显得更加迷人。
久别多年,我已忘记她的长相,只依稀记得她那外露锋芒的眼睛与似笑非笑的嘴角,今日重见,原来,她曾如此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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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不是,我来迟了。”
完全搞不懂我要表达什么,面对许久未见的杜莱优,心像小鹿乱撞,话竟在嘴里打着架。
“你确实来迟了。”
杜莱优貌似有些生气,说完这话后用眼神上下打量我。
“你今天有点儿……不同。”
我确实不同,才刚重生不久,聪明的你注意到我身上的异样了吗。我该如何开口跟你讲述几天后将会生在你身上的事情,要如何解释才能让你摆脱死亡的同时又不对你的心灵造成伤害。
“是嘛,我还是我,一点都没有改变。”
听到我这么说,杜莱优似乎有些失望。
她闲走几步,接着利落一蹬,双脚踩在不锈钢护栏的横杆上,半身往外探出。
这是一种自我释放的舒适状态,同时也是一种置自己生命于危险之中的动作。虽然和杜莱优不太熟悉且许久未见,但我敢肯定今天的她与我过往所认识的她截然不同。判断基于两人之间的氛围,一种身心舒适度的直观感受。
“确实,一点都没有改变,你也是,他也是,全部人都是。”
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应该是在看向远方,她的语调很平和,甚至有些缺少生气。
“你这样很危险哦,下来吧!”
说着,我往前靠上几步。
杜莱优没有回应,举高双手伸了个懒腰后转身坐在护栏上。
护栏有齐胸高,不管面对哪个方向而坐都极易失去平衡,杜莱优却丝毫不在意,长裙里的纤纤玉腿甚至还一前一后地晃动起来,像两个交错的摆锤,很美也很危险。
滴嗒、滴嗒……
许久过后,摆锤停止摇摆。
“如果可以长生不老,你渴望吗?”
杜莱优再次开口。
“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