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雷声响起,窗外又开始下雨,噼啪打在浴室的窗上,晕开一滴滴水印。
夏安伸手关停花洒,将身上的水珠擦干,在一旁的置物架上拿了身体乳抹上,简单吹了一下头发就出了浴室。
卧室里只开了两盏壁灯,蒋忱倚靠在床头,动作悠闲地翻着手中的书。
蓝色的书皮,夏安一眼就认出是前几日自己随手放在床边的古今壁画鉴赏册,新买的书,她自己都还没有看几页。
听到浴室的开门声,蒋忱翻书的动作停下,抬头看来。
光脚站在地毯上的夏安落入眼中。
黑色的睡裙贴着玲珑有致的曲线,原本清冷的气质被妩媚代替,湿润的发尾散落在胸前,在绸缎上润开了斑斑点点水墨,湿漉漉的。
睡裙的长度只到大腿,刚才被掩藏在牛仔裤下的长腿一览无余。
骨肉停匀,肌肤细腻。
蒋忱看着她朝自己走来,掀开被子上了床,白皙纤细的手臂攀上自己的肩膀。
他习惯性伸手揽住夏安的腰。
刚冲过澡的身体带着潮湿的雾气,贴近的瞬间,他闻到了清新典雅的香气,来自怀中的人。
柔软的躯体紧贴着,她的腰软得不可思议,细软潮湿的发丝落在他的颈边,晃动中带了一丝痒意。
而她温软的唇一路往下,试探地在他唇间摩挲。
空气中是清清冷冷的小苍兰香味,来自夏安的身上,它的主人行为却浓烈直白。
温香软玉在怀,蒋忱却在想,夏安今晚主动得反常。
他略一思索,就联想到了夏安刚才提出的去看她母亲的请求。
她在报答自己,用她并不喜欢,却以为他会喜欢的方式。
这让蒋忱想起夏安刚跟他的时候。
那时候的夏安青涩又怯弱,在他的面前一言一行都十分谨慎,把自己的姿态放低很低,像是卑微的求救者,然后把他捧得高高的,仿佛他是什么善心大发的救世主。
只有蒋忱自己知道,他算什么救世主。
说白了,也不过见色起意罢了。
温热的唇落在他的下巴,蒋忱喉结滚了滚。
“够了。”
他拉下攀着自己肩膀的手,伸手拍了拍她的背部,示意她起身。
夏安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他,睫毛颤动着,眼底似有一种茫然,像是不懂他为什么突然叫停。
她问:“我做得不好吗?”
做得不好?当然不是。
她做得很好,好到他差点把持不住自己。
只是这样的她,给自己带来的并非愉悦,而是说不清的烦躁。
心里仿佛有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发酵,令他制止了夏安接下来的动作。
“你做得很好。”蒋忱出声道,“只是你不用这样。”
不用把自己活得那么小心翼翼,连我的一点点心软都要费心计较怎么去报答。
夏安看着他,昏黄的灯光下,眼底似有水光。
窗外雨未停,但巨大的隔音玻璃隔绝了外面一切声响。
只是那些滴落在窗户的雨,如同夏安潮湿又束手无策的心。
静谧的卧室里,她和蒋忱对视着,在眼底那道湿润落下来之前,重新将头埋在他的肩窝处。
蒋忱微叹了口气,原本搂在她腰间的手往上,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像是带着安抚:“哭什么?我不是答应了吗?”
夏安在他怀中未出声,蒋忱欲再安慰几句,就听到她闷闷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学校这边没有什么课了,我想去疗养院陪我妈住几天,这几天不陪你可以吗?”
蒋忱:“……”
行吧,搁这等着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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