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浦河这边打着哈哈晾了夏安和赵盈一会儿,才端着酒起来和她们碰杯,一只手状若无意地搭在夏安的肩膀上。
夏安眉头微皱,佯装去帮张浦河拉凳子,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点位置。
张浦河看了她一眼,眼神略带不满,但也没有发作,落空的手转到了赵盈的后背上,揉了一把:“小赵啊,今天这顿饭呢,我们本来是不想你们破费的。”
赵盈强颜欢笑:“不破费,不破费。您和杨导肯给这个面子,是我们的荣幸。”
“还是你懂事。”张浦河再次碰了一下赵盈的酒杯,语重心长地说道,“但是呢,作为师长,有些话还是要提醒一下你们,这个社会啊,光靠努力是不行的,懂得把握机会也很重要,艺术这条路还很长,不用着急于一时的扬名机会,毕竟啊……有些事情你们左右不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意无意地掠过夏安。
夏安纹风不动,仿若没有听懂他的言下之意,脸上带着学生面对一个师长时候应该有的笑容。
赵盈则连声应下:“我知道,谢谢张副教导。”
张浦河满意地点点头,动作暧昧地捏了捏她的肩头,这才喝了酒。
敬完张浦河,夏安和赵盈正打算去敬杨楷,不料张浦河却出声叫住她:“小夏。”
夏安脚步一顿,转过身来:“张副。”
张浦河给自己倒了杯酒,对夏安说:“我没有记错的话,‘盛世’从草绘到勾线都是你主笔的吧,说起来你是唯一全程参与绘制的,今天这个桌上你的功劳最大,辛苦了,我敬你一杯。”
刚才张浦河和赵盈说的话,夏安总觉得像在暗示什么,不像是师长教育学生那么简单,只是一时间也摸不准他是什么意思,于是避重就轻地说:“我只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都是靠大家齐心协力,当然,最重要的是多亏有您和杨导的指导。”
张浦河对她识趣很满意,主动碰了杯,意有所指地说:“我刚才的话,你可要好好想想,不要错过了时机,有问题随时联系我,知道吗?”
说着轻拍了拍夏安的肩膀。
夏安被他拍到的地方,登时有种鸡皮疙瘩冒起的恶心感,下意识避开,面色不变地应了一“我知道了”,喝了酒就改去敬杨楷。
杨楷倒是没有像张浦河那样摆架子,爽快地喝了酒,还鼓励了她们几句。
轮流敬完酒,夏安回座前往张浦河的方向看了一眼。
张浦河拉着梁继文在说话,和杨楷一样,他对梁继文的态度相较其他人显然热忱许多。
想到张浦河刚才特意强调的话,再一联想到对方刚才想要搭自己肩膀的手,以及一直频频看向自己的眼神,心里陡然升起一股膈应的心理,这顿饭也没了胃口。
回到座位上,夏安看到手机上有未读消息,点开看到内容后愣了一下。
信息是蒋忱发的,让她聚餐结束后告诉他。
已知蒋忱今晚会回临江别院,这个信息的意思是他等她一起回去?
刚才还用“门禁”当借口拒绝了赵盈她们唱歌的提议,这下好了,门禁真的来了。
不过意外的是,这样的发展反倒令她烦闷的心情是消散了不少,唇角也不自觉中弯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低头给蒋忱回了信息。
后续的时间,基本在听张浦河和杨楷的教导,大家这顿饭吃得都不是那么舒心,好不容易等到散了场。
几人站在大厦门口,送走了张浦河和杨楷后,赵盈还在问她真的不一起去唱歌吗。
刚才吃饭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夏安总不可能让蒋忱再等自己去唱歌回来,何况她本身也不喜欢唱歌。
梁继文见她兴致不高,也知道再劝下去会惹她心烦,退而求其次说道:“那我先送你回去,晚上一个人不安全打车。”
“是啊,让梁继文送你呗。”赵盈说道,“我和覃青先去开包厢。”
来时夏安没有让梁继文接,回去就更不可能让他送了。
“不用了,你们去玩吧。”夏安找了个借口,“我亲戚会过来接我,马上就到了,你们先上去吧。”
她依旧是平常清雅温柔、观之可亲的样子,但是态度却很明确。
几人大学同窗四年,赵盈和覃青对视一眼,知道她是真的对梁继文没有那个意思,当即不再劝她,打趣了两句:“那好吧,不过你们家亲戚可真严格啊,都这么大了还给你设门禁。”
夏安笑而不语,总不能说自己瞎掰的。
梁继文本想说那我陪你等,但是理智告诉他,有的时候应该适可而止:“那行,我们先上去了,你到家了给我们报个平安。”
他们离开后,夏安从包里拿出手机,打算给蒋忱打个电话。
拨通后,熟悉的手机铃声却从一旁传来。
她拿着手机,转身望去。
蒋忱就站在不远处,眼神意味不明地看着她,语气中比平日多了丝玩味儿:“亲戚?”
夏安:“……”
这一晚上都在翻车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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