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兰舟很喜欢那对镯子,出了赵府就戴上了。
不料大郎一看见镯子,眼泪就下来了。
“怎么了这是?”叶兰舟连忙问。
大郎咬着嘴唇,喉咙里溢出低低的呜咽,半晌说不出话来。
叶兰舟一头雾水,但见他这副模样,也不好再追问,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
好半天,大郎才缓过劲来,告诉叶兰舟,他家以前有个小小的荷塘,种满了荷花。
每到夏天,荷花盛放,整个荷塘铺满浓绿,点缀着红的白的荷花,可好看了。
“祖母最爱荷花,她老人家常常带着我和二郎、三郎,坐在亭子里乘凉赏花。”
大郎摸着叶兰舟手腕上的镯子,哽咽着说:“祖母也有一对莲花镯子,听说是她老人家受封一品诰命夫人时,皇后娘娘赏的。祖母尤其珍视,日日戴着,从不离身。”
叶兰舟叹了口气,轻轻抱了他一下。
大郎擦擦眼泪,硬挤出一副笑脸:“娘,我不打紧,您别担心。”
叶兰舟心里生疼生疼的,这孩子都难受成什么鬼样子了,还怕她担心呢。
回到屋里,她就把镯子取下来,收进空间。
——
两天后,顾长淮回来了,将马牵进马厩,就出府了。
直到傍晚,他才红着眼睛、满身酒气地回府。
叶兰舟刚好给陈氏复诊回来,迎头碰见,不由皱起了眉头。
红桃不悦地嚷道:“顾护院,眼瞧着天就黑了,你身为护院,肩负守护阖府之重责,怎可酗酒?你这副醉醺醺的模样,如何能守护夫人与少爷小姐们的安全?”
顾长淮摇摇晃晃地走到叶兰舟面前,红桃眉头拧得死紧,大声呵斥:“不得无礼!”
叶兰舟皱了皱眉,吩咐红桃先下去。
红桃愣了愣:“顾护院醉酒失态,冲撞夫人,夫人断不可轻饶他。”
叶兰舟一个冷眼扫过去,没说话。
红桃心头一怯,讪讪地退下。
顾长淮垂眸望着叶兰舟,半晌忽然嘴一咧,笑得比哭还难看。
“兰舟,我没有家了。”
叶兰舟心头一颤,莫名的有些悲伤。
他不就是跟爹娘说不当山贼了么?
该不会是顾平生夫妇生气,把他扫地出门了吧?
“兰舟,我只有你了,你别不要我。”顾长淮的声音带着轻微的哽咽。
叶兰舟忽然有些心疼,此时此刻的顾长淮,莫名的像一条流浪狗,无助又可怜。
她轻叹口气,淡声道:“回屋吧,我让红桃给你送解酒汤。”
叶兰舟抬步跨过垂花门,就往二进院走。
顾长淮忽然一把拉住叶兰舟的衣袖,可怜巴巴地瞧着她,嘴撇了又撇,眼神委屈又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