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烂瞅瞅四爷,这脸红的跟熟虾似的,都要冒火了!虽然不知道生了什么,还是小心太岁头上失火,殃及池鱼!
大人物阴晴不定也是很正常的,理解!主要是别把她丢出去,坏了她的计划。
嗔拳不打笑面虎,只要笑的灿烂,冰山都得融成黄河滚滚。
四爷瞅着眼前这张笑开花的脸,刚才的怒意瞬间化作清风淡云,伸手把扇子要过来继续扇。
切,装斯文!改天她也弄把扇子来儒雅风骚一波。
仿佛自认四爷和富察西都去办自己的事了,在汹涌的人潮中,烂烂独自勇敢地开始了她的征程,扒开一个又一个肥头瘦脸,拼命地挤进去,艰难地迈开每一步。
最模糊的声音是赌客的叫嚷声,最清晰的是骰子滚动的声音,在嘈杂中,烂烂闭上了眼睛,传入她耳中的骰子声仿佛雨滴一颗一颗缓慢地从屋檐坠下,在石阶上碰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在碰撞中,骰子上的每一面都会出尖叫,呐喊他们遭受的撞击,对于一败涂地的赌徒,这是最闹心的声音,敲击着他们心理最脆弱的防线。而对于天生的赌神,这是操纵一切的自信。
“六,四,三,一,二,四……”随着骰子的滚动,烂烂沉浸式地融入这些美妙的乐声中,感受着每一个面独特的叫声,尽管里面掺杂了一些输到哭爹喊娘的杂音,尽管里面掺杂了各种各样的味道,女人味,男人味,应有尽有。
压成肉饼的感觉,酸甜的味道,不免让烂烂做了个白日梦:这一定是回到现代的下班时间,沙丁鱼头罐的地铁里。
听:
丢的沙沙响的银子,拍的邦邦响的桌子,还有粗衣麻布的撕扯声,那是穷人输掉了不值钱的衣服,大家扒来取乐的。
所以,还是在古代。
烂烂睁开眼,一个又一个的人又把她的视线挡住,听,这是……
“赌王,赌王,六六六!”
“赌王,赌王,六六六!”
“赌王,赌王,六六六!”
……
是主场那边传来的。
赌王不就是老和尚说的掌事吗?
这才是烂烂要找的人,虽然素未谋面,也算是久仰大名了。解决了他,这赌场不就怪怪到手了吗?
哼哼!
“嚓嚓。”
是刀子摩擦的声音!
烂烂艰难地转回头,只见原本拥挤的容不下一个鸡蛋的人群自觉的地让出一条道,足足有两米宽,什么人物要走这样的大道?
顺着如鲨鱼口大开的人群,只见四爷和富察西踏在大道上,两边的人只管让路,没有行礼,因为他们的眼睛都要钻进盅子里瞄骰子了。
何必呢,自己费劲千辛万苦才勉强扒到这,人家只是划一划刀子就轻轻松松地横着走过来,还不如站在他们身边借着他们开的道走过来,省的白费劲。
害,失算了!
“跟上!”四爷走在前头,回头冷冷地喊了一声。
“额,来了。”
等等,她跟上去凑什么热闹?奈何这位爷的气场太强,不得不从啊。
怎么听起来喧闹声少了一波主力,主场那边不叫了,难道赌王离场了?
烂烂踮起脚尖一看,哟,还真是,只见那最热闹的那边也让开了一条道,只是没有这边宽,道上走出一个人。
身高八尺,剑眉星目,霸气侧漏!
赌王无疑。他沿着西侧的楼梯下了楼,烂烂跟着四爷沿着东侧的楼梯下楼。
地下四楼。
烂烂被四爷安排到一个独立包间,桌上酒肉俱全。她拎着一个鸡腿,搬了一张凳子,怡然自得地翘起二郎腿当一把纨绔,斜着耳朵听墙角。
那厢传来:
“年大人,许久未见。”
年大人,八成是年羹尧了。
“张大人,近来可好?”
姓张的,张廷玉?
这俩厮偷着摸着见面嘀咕什么?
“嘎吱。”
门开了。
“大人”
这是四个人的声音,酥,比这脆皮鸡还要酥,这是来吃饭酒楼必点的美人。
……
“年大人,江南的赈灾情况不容乐观啊,粮食从京城一路南下,麻袋口子越开越大,到最后,沙子掺上去都填不饱难民的肚子。”
“是呢,麻袋口子太大,老鼠又太多,饿不死的难民的嘴巴又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