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十四,为什么这么早就走?”
且不说现在的天色太早,就说皇家春嵬也没结束,钱烂烂觉得很反常,不由得将心中的疑问提上嘴。
“废话真多。”老十四依旧气愤,站起来朝小厮拉出来的大马车走去。
他可能忘了这个马车受过什么伤了。
那日,钱烂烂已经将马车上几个关键的零件拆了,只要过它的承重能力……
嘿嘿,结果不必言说,钱烂烂已经能在脑子里描绘那个糟糕又搞笑的事故,她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更没想要上前拉住老十四,她只是拉住了要和老十四一起上马车的小药童。
“?”干嘛?小药童眨着大眼睛看着钱烂烂,她拉着他的手,俯下身悄悄说了几句话。
已经上了车,老十四掀开帘子,把头钻出小窗,目光看向亲昵的兄弟二人。
不,他们是姐弟。
是呀,她是女的。老十四捏起下巴,帘子遮住了他另一只眼,只剩下一只像豌豆荚一样狭长的眼眸盯着那对说悄悄话的姐弟。
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一遇见钱烂烂异常的举动,老十四就变得像狐狸一样狡黠,一个劲儿地猜测钱烂烂那只狐狸的心思。
突然,一个邪恶的目光朝他看来,老十四恍惚从思考中回神就瞧见钱烂烂正冲他笑的有眼没牙,什么意思?
肯定不怀好意!
“砰!”他一掌拍上窗边的木板,笃定了心中的想法,喊了一声:
“还走不走?”
钱烂烂说:“走!”
然后她又说:“我们骑马。”说罢,她便朝马厩走去。
“诶——”老十四冲他们身后喊了一声,二人却没回应,他摸着光溜圆滑的半个脑门什么门道也没摸出来。
话说,为啥放着好好的马车不骑?
好……?好好的马车?
咯噔一下,老十四心中警铃大敲,这马车好像不是很好吧?
他想起钱烂烂前几日可是拿着大铁铲敲过的,莫不是敲坏了不敢坐?
不过也没坏啊,老十四狠狠地晃了几下,除了把自己的身子骨晃的腰酸背痛,马车可没散架。
没事吧?
轻抚身上的酸疼,老十四想应该没事,他宽慰自己,毕竟比起骑马上的颠簸,马车上的环境还算好了。
于是,老十四怀着一丝侥幸,是不愿意挪屁–股换座位了,这就给他埋了个雷。
“走!追上他们。”
一声令下,车夫灰灰呼呼摔起鞭子,朝已走前边的一辆马赶去。
噔噔噔几步,马车就绕到与钱烂烂同一起跑线上,老十四从里边撩开帘子,对她说:“钱烂,去后边。”
朝他看去,钱烂烂便见他目光朝后边扫去,示意她退到后边。
钱烂烂不理,鞭子一甩,驾着马儿腾腾腾向前冲去。
老十四从窗子里看去,便只瞧见一只马尾在飞腾,从马屁上看上去,就只瞧见一支短短的辫子在跳动,再沿着辫子的根看去,就只见它隐进了那顶黑黑的西瓜帽。
再一眨眼,他便瞧不着人影马尾了,之间那拐角处的树枝晃动,撒下几个稀疏的枝丫影子。
嘿嘿,他心里笑笑,钱烂那厮一定是赶马回京了,他想。
但是,他可不是要回京的,而是要一路南下,去南方蛮夷之地。
倔强的家伙,那就叫她白跑一趟!
想到这里,老十四悠忽的就笑了,不知道她回到客栈久久看不到他的马车是什么样?
会不会骑马找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