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同的是,告诉了她们,若是用千年奇楠吊着,可多活几年。
岳娇还不知奇楠是何物,便问:“奇楠是何物?该去何处寻?贵吗?”
神医面露难色:“沉香可听过?”
岳娇点头,沉香她自然知道,现下香道盛行,许多文人雅客大户人家都喜熏香,沉香更是许多人的心头好。
神医接着道:“这奇楠乃是沉香的升华,上品中的上品,多数产自崖州,产量稀少,要想形成奇楠,需得是天时地利人和占全才可,缺一不得!贵且先不说,主要是难寻!古人云,修得三世善因缘,今生得闻奇楠香!普通的奇楠已经是千金难求的东西了,更莫说这千年奇楠了!”
岳娇当即心都凉了,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千年奇楠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的东西,即便是将王麻子留下来的所有家产都变卖了,也不一定能买得到。
她突然就觉得有些迷茫,为了这一个没有差别的诊断,她们千里迢迢的从江洲来到了京城,经历了那么多磨难,还赔上了阮娘子的性命,最终却一无所获。
阮安康与她一样的想法,他仰头看着天上的明月,突然开口:“若是没有来京城该多好!”
没有来京城,他们就不会经历这么多,也不会失去这么多。
岳娇没有回他,两人一路无语。
到了院子后,识墨已经走了,临走前替她俩在院子里点了灯。
岳娇想要将阮安康推进房内,被他按住了。
他侧头,眼神没有看向岳娇,而是直视着前方,他清瘦的下颌骨线分明使他在晚风的吹拂中看起来越的落寞。
“娇娇,我们回江洲吧!”
岳娇一震:“为什么?你不想治病了吗?”
阮安康微微摇头,声音漂浮:“治不好的,我还是会死的!”
人一旦没了生存的希望,便会慢慢的衰败下去,岳娇不想他就这样放弃了,轻声安抚他:“不会的,神医不是说了么,只要能买到那千年奇楠,你的病就能治的!大不了我们把王麻子的这些家产都买了,我还不信这么多钱还买不起了!”
“卖了所有的家产可以买一块,那一块吃完了呢?没用的娇娇,我还是会死的!”他说着,情绪有些激动。彻底转过身,双手抓着岳娇的手,用近似哀求的声音说道:“可是我不想死在这里,我不想死在京城,我讨厌这里,自从来了这里什么都变了!娇娇,带我回江洲好吗?”
他抓着岳娇的手,脸紧紧的贴在她的手背上,一遍遍的哀求她。
“娇娇,带我回江洲好吗?”
“我不想死在这里!”
看着他这副模样,岳娇心中跟空了个洞一样,呼呼的往里面灌着寒风。
他说的没错,即使卖了所有的房产,也买到了千年奇楠,可也只能吊他一时的命!
而手背上传来湿漉的冰凉,让她没有办法拒绝他。
来京城本就是为了给阮安康治病的,现下治不好,他想回去,便如他的意就是。
只是为什么,她心里有那么一些不舍。
可即便再不舍,她都没有办法弃阮安康不顾,她强压制着心中那微妙的不舍,暗哑的嗓子低声回他。
“好,我们回江洲!”
此时,隔壁二楼。
赵柄神色无常的站在窗前,从他平静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那搭在窗沿上的手,指骨用力的扣着手下的木料,用力到指尖白。
一旁的听风打量着他的脸色,低声道:“侯爷,何不将那阮安康杀了,这样岳姑娘便没有牵绊了!”
“杀了。。。”
赵柄垂眸,嘴里轻声重复着这两字。他垂眸看着楼下院子里,阮安康紧握着岳娇的那双手,只觉得分外的刺眼,手下一用力,一块窗沿的木料被他硬生生的掰了下来。
木屑插进了他的手掌里,刺痛将他的神智唤醒,他看着手中的木料,低声道。
“不可!”
听风不解:“为何?据识墨说,岳姑娘根本就不把阮安康看作夫君,是这小人仗着岳姑娘心软,硬是以夫君的名义将岳姑娘拴在身边!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岳姑娘给他守活寡吧!”
赵柄目送着院子下的两人回屋,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待楼下灭了烛火后,他才轻声回道。
“阮安康是她唯一的亲人,若是我杀了他,她会恨我的!”
她可以不在他的身边,可以不爱他,唯独她不能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