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江州的故人罢了!”
这次的宫宴是妤贵妃办的,名义上是让朝臣家眷进宫聚聚,实际上是替俊平侯相看的。
听闻前几日妤贵妃派跟前最得宠的安嬷嬷去侯府操办了一场赏花宴,请了好些贵女,可偏偏这俊平候卧病在床,妤贵妃只得亲自办一场宴会来替他选。
这下,受了邀请的官员家属便将府中及笄了的姑娘都带上了!江夫人甚至连家中还差两月才及笄的小女儿都带上了。
这俊平候是何许人,即便他不是妤贵妃的亲侄子,单凭他十八岁便高中状元,如今任职大理寺少卿,年少有为前途无限且还俊美无俦。这便算了,且他家中无父母,嫁过去直接就可以当家作主,不用看婆母的脸色,这简直是所有丈母娘心中的最佳女婿选择!
等到了宫中后,果不其然,各家夫人身后都跟着好几位小姐,一时之间,这宴会厅可谓是百花开放,叫人看花了眼。
此时妤贵妃还未来,一些相熟的夫人互相认识寒暄着。
江大人官职在这群夫人的面前算是偏低的了,她也没什么相识的夫人,便落在了人群后面,以至于妤贵妃来时,也被前面的人群给挡着,没有瞧见贵妃娘娘的容貌。
等到入席时,她的位置也是偏远的,看不清殿上之人。
开席前,各家的夫人要领着小姐上前给贵妃娘娘献礼,说是献礼,其实就是让贵妃娘娘看一下小姐们的容貌与才艺罢了。
所以献什么礼的都有,大多是小姐们自己做的诗词歌赋绣面之类的,也有献歌献舞的!
比如大理寺卿大人家的小姐,就献了一曲水袖舞,赢得了贵妃娘娘的大力赞赏,引得大家又是嫉妒又是羡慕。
除此之外,全场最引人注目的还得是孝重王府的清月君主,她一改平日明艳夺人的打扮,今日一袭青衣衬得她如若凝脂,如水中莲花一般清雅宜人。
她就坐在贵妃娘娘的下,是第一个献礼的人。
当她手中将婢女手中托盘上的红绸掀开时,顿时引起厅中一阵哗然。
那婢女手中托盘上,赫然放着一匹鲛纱,在灯光下泛着盈盈的荧光。清月走上前,手指捏起一角,挥臂一扬,那轻薄似雾的鲛纱在半空中飘散开来,那光辉如在夜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一般。
刹那间,室内众人都被这美景给震撼到了。
鲛纱缓缓落下,其中一名婢女快步上前接住了它,随后与另一名婢女两人一起将鲛纱卷好,搁回托盘上。
这一放一收就在眨眼间,众人还有些意犹未尽,就见清月朝着殿上福身:“此鲛纱乃清月偶然得之,见之便觉得唯有娘娘的盛世容颜方才能穿出此纱的美,今日特奉给娘娘,贺娘娘人生春永驻,信德美名扬。”
妤贵妃看着下的少女,浅笑着抬手:“难得清月郡主这般有心了,这鲛纱本宫甚是喜欢!”
言语轻柔温和却带着疏离,挑不出错来,却也叫人亲热不起。清月只觉得心中难堪,紧抿着唇退回了座上。
妤贵妃只当没看见她的失落,她不是不知清月的心思,只是她的身份实在是让她不喜。
出身高贵,性子骄纵,偏又容貌动人,就好似这天下的好处尽让她一人占了!
这样的人,最是惹人厌烦!
且不说,她还有一个更招人厌烦的姨母!
清月过后,席位上的夫人小姐们便按着顺序一一献礼。
江夫人算是排在末尾的,等到她领着两位姑娘上前时,妤贵妃脸上已经有了些倦容。
“臣妇江氏见过贵妃娘娘!”
“臣女见过贵妃娘娘!”
妤贵妃看着席下行礼的三人,浅笑着抬手:“免礼!”
”谢过贵妃娘娘!“江夫人跟其女儿谢礼起身后,又开口:“小女不才,在家中绣了一幅百花图献给娘娘以表敬意!”
说着,便让两个女儿将早已准备好的绣画呈了上前。
一旁的安嬷嬷取了绣图呈给了妤贵妃,妤贵妃拿起绣图展开后,看着绣画上精美的图案,眸色渐渐加深。
“这可是江洲的双面绣法?”她视线投到席下三人身上。
江夫人母女三人至始至终都没有抬起过头,她应声道:“回娘娘,正是”。
妤贵妃眉峰微挑,轻声道:“听闻这江洲的双面绣极其难绣,没有十几年的功夫怕练不成的,想来,府上可是请了江洲的绣娘悉心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