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怎么又哭了,该不会一夜没睡吧?”霜花端着涮洗用具,看到真真靠在卧榻上,衣衫整齐,眼角挂着未干的泪痕,杵着下巴,呆呆的看着窗外。
“娘娘,让奴婢帮你梳洗梳洗,弄影一会就把早膳端上来,还有漠灵姑娘,开了宫门她就来陪您。”
霜花自顾自的说着,真真却一句也没听进去,霜花心疼真真,转身偷偷拭泪,伺候真真梳洗,强挤笑容。
“娘娘,听忍冬王爷说他在上古医书上看到一个药方,这次一定能治好娘娘的嗓子。”
真真根本不关心自己能不能说话,甚至觉得像现在这样不能说话听好的,不用跟任何人解释,也不用为被拒绝的尴尬说些什么来掩饰。
“漂亮姐姐,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城南老东家的肉包子,快来吃。”漠灵小跑着进来,脸上堆满笑容,这么长时间了,真真从没有看到漠灵伤心过,似乎只要有好吃的好玩的,能够陪在华晨身边,她每一天就可以过得很开心。
看着漠灵天真烂漫的样子,真真深受感触,她不能一直这样自怨自艾下去,让身边的人着急担心,于是对漠灵微微一笑,拿起包子,假装细细品味。
“漂亮姐姐,怎么样?好吃吗?这是我昨天才现的。”
虽然真真现在的心情,吃什么都觉得无味,但还是看着漠灵,点了点头。
“觉得好吃就好,我明天还给你带。”漠灵想一个受到表扬的孩子,笑得合不拢嘴。
正在大家沉浸在包子的快乐中时,门口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哎呀呀,一个包子而已,值得这么高兴吗?”
真真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个约十七八岁的女子正站在门口,身穿红衣,身材纤细,面容姣好,棕黑色头微卷,身上透着一股异域风情,旁边站着四个婢女。乍一看,也不像是心机深沉的人。
“你是谁,来华清宫做什么?”漠灵质问。
“你又是谁?怎么敢对我们的公主你们未来的皇后这么说话?”红衣女子其中的一个婢女也不示弱。
“原来你就是那个嘉柔国的公主啊!”漠灵一听到嘉柔国起就不打一处来,真真看气氛不对,向漠灵使眼色,让她不要说了。
弄影看到这个情形,行礼回道:“启禀公主,我们娘娘近日嗓子不好,说不了话,还望见谅。”
“本公主今日来,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想来看看烨师兄的这位真贵妃长什么样,怎么就能把烨师兄迷得魂不守舍,今日一见还真是貌美。”青蛾话语里满是醋味。
真真让青蛾进去坐,青蛾不削的说:“人也见了,本公主还要陪烨师兄骑马去,没空陪你们,改日再见。”
真真也到不生气,让弄影送青蛾出去。
宣政殿内,华烨问忍冬真真的病情,忍冬不急着回答,反问道:“烨,你这乱七八糟的桃花,阿真怎么受得了。”
“这不用你管,我自会处理。”
“你会处理,难道你的处理方式就是冷落阿真吗?你知道这两天阿真为你流了多少泪?”
“我说了,自会处理,你只要治好真真的嗓子,其他的都不用管。”
“你再这样,我就把阿真带到南境去。”
“忍冬,我正有此意,你暂时把真真带到南境,等青蛾送走,我再去接她。”
“烨,你还真要这么做,那阿真岂不是伤心死了。”
“南境是真真的家乡,在那里,她能躲过宮里的明争暗斗,对她的病情也有一定好处。”
“只要你舍得,我求之不得。”
“忍冬,帮我照顾好真真。”
“不用你说我也会的,但是你要跟真真说清楚,不要让她胡思乱想。”
华烨来到华清宫,漠灵、霜花、弄影在院里嬉戏,真真就坐在院里的石桌前,呆,眼神看不出忧郁,也看不出高兴,空洞迷离。虽已经是早春天气,但寒意却还是很重,真真穿的衣服只是夹棉的。
“奴婢参见陛下。”弄影注意到华烨进来,行礼请安。
真真依旧坐着,没有起来行礼,只是用余光扫了一眼华烨,冷淡极了,华烨解下玄色狐裘披风,给真真披上,拉起真真的手,说:“真真,你的手凉如冰,怎还坐在冷风里,走,进暖阁。”
真真没有拒绝,跟着华烨进暖阁,霜花沏上暖茶,退出暖阁。
“真真,你想回南境吗?”华烨柔柔的问。
真真连连点头,眼神里满是期待,她已经快一年没有回家了,自从父母走后,还没到坟前上过一炷香,她真的想回去看看,而且真真深感皇宫不适合自己,是思念也好,逃避也罢,反正真真就是非常非常想回家。
“忍冬要回南境,你跟他一起回去,送走青蛾我就来接你。”
听到青蛾这个名字,想起早上她任性跋扈的样子,真真心里游过一丝妒意,真真讨厌这样的自己,不争气就算了,竟然还学起了嫉妒。
华烨轻拂真真垂落到腰间的青丝,在她额间落下一个吻。
“你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忍冬会在宫门口接你,漠灵也会随你一同前去,霜花和弄影就让她们留在华清宫。”
真真靠在华烨胸口,微微点头。但华烨不能在华清宫久留,至少在送走青蛾前不能。
华烨走后,霜花和弄影忙活起来,帮真真收拾东西,大包小包的包裹堆满房间,几乎已经没有了落脚的地方,她们恨不得把整个华清宫都装进去。真真看着琳琅满目的东西,有她用过的,有她不知道的,回想近一年相处的时光,真真还真有点依赖她们两个,看着她们忙得转圈的身影,真真眼里闪着泪花,她确有不舍,但她又不得不走。但第二天,真真走的时候,只带走了那只白狐桃木簪。
回到南境后,忍冬让真真住在南境王府,但真真死活不肯,只能让真真和漠灵回涂家村。回到木屋,真真看到屋前湖旁,父母的坟就立在那里,是华烨安排人立的,真真看着,暗自垂泪,在心里说着:“阿爹阿娘,真真回来了,以后,我们一家人可以在一起了”。
为了保护真真的安全,忍冬安排了人手在涂家村周围暗地里保护,一有异常情况及时来报,南境王府本也没有太多事务处理,忍冬也是经常往木屋跑,有时候甚至就住在那里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