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哥儿轻轻一笑,走出木桶,双手扶起了对方,手感娇柔无力。
“过去的,就过去了,今后尽心尽力,别再有什么隐瞒着朕”
皇帝声音和煦,海棠终敢抬起了头,一张俏脸上泪水涟涟
这一刻的皇帝,看起来何等光明伟岸,若没那支突兀物事横在她眼前的话。
“衣服湿了,下去换吧,不必伺候了”
结果,最后,校哥儿还是积极洗积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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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难眠,善书院亦是灯火通亮。
三番五次,锦衣卫好心的询问是否需要护卫,所以**星老师终究还是奉旨回乡了。
汪文言的丑闻后,东西方学辩,成为时下的热点,来书院的士子越来越少,一天不如一天。
今日,难得一干正人君子又是济济一堂。
“而今王安归隐,宫中音信全无,梦白公回了乡,尔瞻公抱恙,叶福清不愿入京,我辈要伸张志向,越来越难”
成立东林的三巨头,顾宪成已死,**星再次被贬,尔瞻公邹元标身体不佳。而他们极力邀请的前辅、福清公叶向高,又迟迟不肯进京入,而今一干人确实群龙无。
王安的内部消息没了,串联各方出谋划策的汪军师失踪了。韩爌觉得,党人一味地群情汹涌,局面越来越失控。
“查处奸宦,大放赦免。皇帝越来越会收买人心了。如此下去,日后更难以劝谏了”
这话,韩爌并未完全认同
“此些善政,不皆是我等所求吗?”
“不足。还需广开内努、减免赋税、撤回税监、停止织造、清除腐朽、启用正人。。。。。。。大道治世,何其远也”
“辽东征战,国事艰难,局面一时难有好转,但观施政,步步为营,朝堂却无甚过错”
“韩公何其宽容也。且看那内,教书的沈老、画画的朱老、写诗的何老、整人的史老,于治国有何用?再看那六部,礼部的是个木匠,工部的是个铁匠,兵部刑部尽是老朽,只能算裱糊匠,又有何用。我辈再不扬清激浊,今后朝堂再无正人立身之所也”
“如早先汪士克所言,而今人心在我,不可错失良机,定要万众一心,奋起一搏!”
“奋起一搏!”
“奋起一搏!”
事态,终于走向了韩爌最不愿见到的那种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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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明媚,满城春色宫墙柳,校哥儿还没细细体会,朝堂风云突变,局面瞬间就进入了“东风恶”的环节。……
夏日明媚,满城春色宫墙柳,校哥儿还没细细体会,朝堂风云突变,局面瞬间就进入了“东风恶”的环节。
刑部尚书黄克缵,被群体弹劾了。
罪名有二:一是以公谋私,贪赃枉法;二是阴结乡党,为祸朝政。
校哥儿曾说过,顾命大臣的弹劾,他不想理会。于是留中不。但与上次弹劾老方一样,人家根本不管皇帝反应,走的是社会舆论路线。
锦衣卫来报,弹劾的奏折被广为抄,各种诗会讲坛、青楼茶馆,都在议论纷纷。
领头弹劾者为李若星,号称德才双全,士林中颇有影响力。弹劾的内容言之凿凿,说起时间、地点、人物头头是道,看起来不像是捕风捉影。
如此,若按士林规矩,黄尚书不能再上朝,只能在家上书自辩。校哥儿遣人去问,老黄倒是果决,清者自清,又有何惧。但调查,需要时日。
就按不下你们这些嘴炮是吧?校哥儿的心头,渐渐火起。
祸不单行,朝堂中少了一位尚书,还不够,今日上朝,眼看另一位黄尚书,又要中枪。
朝会上,面对面,当廷弹劾。
领头炮的人,也算是顾命大臣之一,杨涟!
“臣弹劾兵部尚书黄嘉善八大罪:其一,老朽不堪,谋略失当,有负神宗皇帝隆恩厚嘱,前岁萨尔浒兵败,其为罪魁,今岁沈阳大捷,未见其功;其二,识人不明,任人唯亲。李如柏杜松之流,可为大将。有能者如沈有容,若非陛下简拔,而今仍为千户。其三,把持权位,妒贤嫉能,神宗任命兵部侍郎王在晋、张鹤鸣者,二人功勋卓著,至今不能得用;其四,畏敌如鼠,踌躅不前。沈阳大捷足见我军之能战,却不见兵部有何胜敌方略,而今建奴入侵朝鲜,亦无胆略可用。其五,统筹失当,军备弛废……
那大喷子声若洪钟,校哥儿气得整个脑袋嗡嗡作响,转头一看,黄嘉善面色苍白,缓缓的从小凳子之上起身,摘下官帽,露出满头白,这一幕,真叫人心酸。
按规矩,被弹劾要脱冠自辩。他肯定没想到自己会面对这种情境。
这些年,和对面那些人,团结一致扶持了两位皇。功成之后,他都远离争端,低调做人了,昔日战友,为何还不肯放过?请记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