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笔没有半分犹豫将心中想到的药材快写上。
齐堇缓步走到女子身后,看着那一手漂亮的字,眼里的惊讶一闪而过,她真的与他属下调查的人完全是两个模样。
写完了的路绾没有立刻拿起来,而是等墨干了干才递给了齐堇,“这些药材帮我弄来行不行。”
齐堇看了一眼手里的纸,竟然是一副药方。对上路绾的眸子,本来想说的话被咽了下去,淡淡的点了点头。
他得到了消息昨天死的那个竟然是路奕恒的夫人,路蝶衣的母亲,本是想问她的,但是见到路绾的这一刻,他突然不想问了。
“还有什么要做的吗”
“走之前我要回一趟侯府。”不是商量的语气,而是通知的陈述句。齐堇眉头微皱,心中有了猜测,没再问,只是点了点头。
宫女进来服侍她洗漱。枯黄的和干燥的皮肤在牛乳和玫瑰花瓣中浸泡了足足一个时辰。
她裹着袍子任由宫人们将沁人心脾的精油按摩在端。
其实路绾知道这些根本是治标不治本,因为她之所以变成这样的原因是因为中毒,她也并不在意,这种毒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奇毒,但对于她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当路绾被东宫的软轿抬着回到侯府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门口候着的人
路蝶衣被婢子搀扶着,一双美目满含着怨毒。
路绾莞尔一笑,不似之前的清浅,看起来颇有些孩子气,但若是自己去看,不难现她笑不及眼底。
她的这个笑让路奕恒的眸子倏尔阴沉,他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他觉得在路绾身上他竟然看到了毫不逊色于齐堇的绝情。
路绾没有踩在仆从的背上,而是一跃而下,立于众人面前,薄唇轻启,但她的唇色不似常人,是有些乌青的。
“本公主今日便要启程前往离国,临行之前思来想去要给父亲敬杯茶,以全孝义。”
说着身后的人端出来两杯茶盏,颜色清透,看不出什么端倪。
“路绾,这是什么茶爹不喝!”路蝶衣冲出来,她做了一夜的噩梦,梦里是烧焦的母亲质问自己的模样,还有路绾那双仿佛能看透灵魂的眼神。
“哦女儿临行茶爹都不喝吗莫不是瞧不起我这安和公主还是说你们觉得太子殿下会毒害你们”
鸢皇亲封的安和公主,说瞧不起她,不就是在说瞧不起鸢皇吗这顶帽子压下来,路奕恒鬓角的汗就滴下来了。
另外直接将太子拉了进来,她是太子的人护送回来的,茶也只能是太子的人备下的,若说有毒,不就是在说太子吗
无论是哪一点都足以压死人,路奕恒眯着眼睛看着眼前锋芒毕露的女子,心惊她竟然能有如此城府,早知道她是个会咬人的狼崽子,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她活到现在。
当初留着路绾也是为了报复那个贱人,让她死都死不安生,让她在九泉之下看着她拼了命生下来的孩子如猪如狗般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