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方智很快答应下来。
没有疑虑没有停顿，甚至连为什么都没问她。
“你怎么答应得这么快？”
方智答应得这样快，让林纾早就准备好的台词一个都用不上了。
“只要是你的要求，我都会答应。”方智推了下金丝边眼镜，面上看不出来表情，可说出的话却是要将人彻底溺毙。
林纾脸微微一红。
“你不会感觉我不孝吗？”她问。
方智摇头。
“那种亲人，那种父母，不要也罢。”想起林爸刘莉莉的作为，方智冷笑出声。
“若不是我这身份实在不适合说出口，估计是见到他们的第一面也会劝你与他们断绝关系了。”
至少这世上，见到这种极品父母的情况实在不多。最污秽的语言最恶毒的诋毁全都用在女儿身上，也不知这对夫妇脑子是怎么想的，大概是脑子一半灌上了水一半是沙子，晃一晃全是污秽黏腻的浆糊。
“你很好，你该是最洁白的花朵最自由的鸿雁，不该被一摊淤泥绊住脚。”
这是第一次，有人这般说她。
说她是最洁白的花是最自由的鸿雁……
除了闺蜜于文文，方智是在她面前唯二平等的与她的灵魂对话。
林纾头一次在方智面前泣不成声。
这些年，她等了许多年，终于等来一个肯珍视她的人，肯直面她内心的人。
望着桌上摆着的与外祖母和母亲的老旧照片，看着她们两个在照片里冲着他笑，林纾想外祖母和母亲应该是放心了吧，终于又对着她笑了。
林家这场官司打得极大，可媒体却都不敢做声。
在打断绝关系的官司时，林纾又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林父和刘莉莉。
林父较往日苍老了许多啊，连带着刘莉莉的鬓角也生出了许多白。
两个人都苍老憔悴了许多，可刘莉莉眼中的锋芒与厉气还是那么重，瞧着林纾站到法庭上，如果不是有厅警在，她那个眼神看起来恨不得立马上前掐死她。
连带着林父对她的脸色也不怎么好，那双眼睛里似乎是藏着失望或哀怨，总之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扑向林纾。
林纾以为，再次见到林父的这种神情她会心痛。
她从前不止一次的见到林父用这种神情来看她。每每有这种神情开始，她的心脏就会忍不住隐隐作痛，以至于林父每次提出的要求，不管是有多难实现，她都会答应下来。
可这一次很奇怪，面对着二人扑面而来的恶意，她内心风轻云淡得没有一丝波澜。
林纾就像是见到了两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而他们对她的所有的神情或恶意，与她都再无关系，自然也就伤害不到她本人。
方智瞧他们望过来，趁人不注意，在庭审桌下瞧瞧勾了勾她的手指。
起先林纾还以为是方智不小心碰到了还没在意，可手上的痒意传来，叫他的手还不住地勾着她的小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