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我浑浑噩噩,不过是在虚度年华罢了。
白苏见我不快,急忙来安慰我:&1dquo;也罢了,你当时不知道也好,他们有意瞒着你,也是为了让你高兴罢了。既然想不起来,就别想了。”
纵然知道她在安慰我,仍是不能释怀。
过了好一会儿,我慢慢站了起来,不能接受这种令我弱势的善意。
往前走了两步,现白苏也跟了上来,顿时有些不耐烦了,勉强好言好语笑问:&1dquo;八姐姐今天不忙么?”
听说她这两天帮着七姐做了好多的女工,大约也就是为此,才累得就在花廊上睡着了吧?怎么现在到有空来跟着我了?
白苏似没听懂我的画外音,笑了笑,说道:&1dquo;今天借着给大老爷大太太问安的机会,出来走走罢了。每日闷在屋子里低头做针线,眼睛都快瞎了。”
她这么讲,我就没法子了,只好放慢脚步和她一起漫无目的地走。
穿过小楼的时候,白苏忽然开口叹道:&1dquo;再过些日子,家里就只剩下你我两姐妹了,你要还是这么厌嫌着我,岂不是更加无了?”
一下令我震惊起来,难道我的不耐烦竟如此不加掩饰?
犹豫了半晌,没有接话。
白苏等了我一会儿,见我不吭声,又叹了一口气,因而说道:&1dquo;我知道,你同我们都不一样。只是将来&he11ip;&he11ip;”将来如何,她没说下去,话锋一转,说道:&1dquo;英姐平时虽同我也不甚亲热,可毕竟是朝夕相处的姐妹,这么忽然的就走了,我心里实在有些难过。想到之后姐姐纷纷的都散了,更加闷的慌,想找你说说话,偏你还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她突然抱怨起我来,这于我是头一遭,既有些鲜,更有些不安,想也不想,急忙说道:&1dquo;并没有。”
心底却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白苏也明白我不过是在敷衍她,便不再跟我往下探讨。出了花廊,便要往自己的屋子走。
看着她单薄瘦弱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些对不住她——难得白苏来找我说一次心里话,怎么还这般无情的将她拒之于外?遂没多想,便张口唤住了她:&1dquo;八姐!”
白苏听唤,转过身来,看着我微笑:&1dquo;怎么了?”
那一瞬,我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四婶的身影。
想也不想,便问道:&1dquo;大姐这次,是为什么回来?”
八姐下意识四处张望了一番,见除了我与她,并无其他闲杂人等,这才笑着反问我:&1dquo;你以为是为了什么呢?”
我刚想说不知道,顿时想起刚才自己的不诚恳,生怕再惹恼了她,便多了几分诚意,说道:&1dquo;我听说二姐姐殁了,想是大姐姐独自一人孤单,想回娘家寻一份力吧?”
白苏抿嘴一笑,摇头:&1dquo;是,也不全是。”
&1dquo;不然呢?”
她招手让我上前,见我挨得她近了,问我:&1dquo;你以为我们女儿婚事,是怎么相配的?”
我不知她为何突然问到这上面,便忍着羞说道:&1dquo;左不过是吩咐了喜婆拿着生辰八字去对就是了,难道还有什么学问讲究不成?”
白苏终于大声笑了起来。她搂了我,笑道:&1dquo;哎呀,真是个实心的孩子,难道世间上的事在你的眼里,都是这么黑白分明,一丝也没有偏差的么?”
我忍着,好容易忍到她笑够了,问道:&1dquo;不然怎么说?”
八姐敛了笑,添了些无奈之意,思忖片刻问我:&1dquo;比如眼下英姐的婚事,为什么先前不定,偏封家从河南来了,一下子就定下了呢?”
我反问:&1dquo;难道不是为着对上了生辰么?”
她莞尔:&1dquo;哪里有这么简单?告诉你罢,先前扬州刘家就派人来提亲了,父亲去问了大老爷,大老爷说是没落之家,不去也罢,所以就算了。我们这样的人家,大多是高不成低不就的,可有什么用?父亲有了晋升的意思,我们几个的婚事就得漂亮。左等右等,才等来封家提亲呢!”
这个言论委实鲜,我听得也奇:&1dquo;我们这样的人家怎么了?怎么就高不成低不就了?”
白苏乐了:&1dquo;你啊,还真是一点闲事不管呢!”
我噘嘴:&1dquo;感情是你胡说,我告诉二婶去!”
说着,作势就要走。
果然一下子被白苏拉住,她扯着我衣角,笑道:&1dquo;好了好了,逗你一下就翻脸,你哪来这么大的气性?”
因而同我解释道:&1dquo;听说大老爷还在京城做官的时候,我们崔家确实朱门大户,不容小觑。那时候老太爷尚在,一家爷们有四五个都有官做。可自老太爷故去,大老爷请辞丁忧,回到家乡,便一直没有回去做官,不过捐了个员外,于是渐渐的也就淡去了。如今我们家只能称得上是书香世家,并不能说是什么豪门大家罢了。”
这是我第一次接触那些纷乱的世俗规则,因而有些似懂非懂,咬着手指疑惑道:&1dquo;便是这样,又如我们的、我们的婚事有何干系?”
&1dquo;你不明白?”白苏看向我,微微蹙了蹙眉。
我摇头。
她叹道:&1dquo;你真傻呵!”
正在她要解释的时候,我忽然彻悟,制止她:&1dquo;姐姐不用说了,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