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仁呈上三片竹简。
大汉幅员辽阔,几乎每年都有一个地方生瘟疫。有轻有重,轻的当地郡县解决,重的上报朝。刘彻至今没有收到上报,要么奏报还没递到宫里,要么就是一两个村子,在可控范围内。
无论轻重,当了十多年皇帝,刘彻已经习惯了。不过刘彻没有放任不管,他曾不止一次令太医研究药方。太医署抑制各种疫的药方,没有八个也有五个。以至于刘彻对这个治鸡瘟的方子并不上心,接过去放到一旁。
刘彻一边看奏章一边问:“你写的?”
韩子仁从今早“鸡生病”说起,他怀疑鸡染上鸡瘟。
刘彻没等他说完就打断:“知道何为瘟?”
韩子仁下意识说“不”。
刘彻:“许多人或牲畜染上病。两只鸡生病,你告诉朕宫里出现鸡瘟?”
韩子仁想解释,却无言以对。
刘彻抬抬手示意他继续。
韩子仁小心翼翼说完,刘彻眉头微蹙:“你说这是据儿早上叫你记下的?”
天子不紧张,隐隐怀疑他贪功。韩子仁心里大呼冤枉,嘴上据实禀报:“殿下不懂这些。今天这么用了,明日可能就忘了。奴婢觉着可惜,自己做主记下的。”
刘彻意外地挑起眉梢。
韩子仁:“殿下泡麦粒和菜籽的方子奴婢也叫吴琢记下了。”
奴婢对自家儿子用心,刘彻不吝夸赞:“你不错!”
“奴婢不敢当。”韩子仁做这些不是为了讨赏,只是觉着小主人秉性难得。
刘彻这才拿起三片竹简。
虽然刘彻很少生病,但他生病的时候身体允许的情况下总会看一下药方,询问太医吃下去有什么症状。刘彻在竹简上看到熟悉的两味药,隐约记得太医提过,这两味药相克。
如果说前一刻还怀疑药方不全是出自儿子之口。此刻刘彻相信,只有儿子凭直觉抓的才有可能出现相克的药。太医万万不敢这么下药。
刘彻想确定这点,故意问:“药方太医看过?”
韩子仁瞬间明白过来:“陛下想问其中有两味恐怕相克?”
刘彻诧异:“你知道?”
“鸡生病可大可小。奴婢请马厩的兽医看过药方。”
刘彻好奇:“鸡还活着吗?”
韩子仁斟酌道:“奴婢来的时候还活着。”
刘彻决定亲自去看看。
椒房殿偏殿高台上空无一人,鸡窝还在,两只母鸡趴在窝里一动不动。
韩子仁心慌,这次不会弄巧成拙吧。
“据儿?”刘彻高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