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表虔诚,临起身他还磕给佛祖磕了个头。
出了祠堂,院子里多了个人,那人身着青色麻布大褂,下配青色麻布长裤,真有点仙风道骨的意思。
他朝秦诺和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秦诺和回礼,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架在祠堂门口的功德箱,从善如流地掏钱包。
既然消了费,秦诺和也不再客气,虚心向僧人请教刚刚拜过的是哪路神仙。
“是曼殊室利。”僧人回答,“祈愿明事明理,吉祥如意。”
秦诺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转身走进祠堂跪拜了一遍,出来时又添了一份香火钱。
他跟僧人解释:“刚刚给我爱人祈愿,后来又添了我的家人和我爱人的家人。”
僧人宽慰,思忖片刻,递给他了一份平安符。
他跟他解释:“每年春节都会有村名前来求符,今年我们也准备了很多,提前给您一份。您刚刚说只给爱人和家人祈愿,却没给自己也祈一份愿,这张符算是寺庙的一点薄礼,渡人者需先自渡,希望您不要怠慢了自己。”
他不说秦诺和还真没察觉,他一直觉得许愿没什么意义,事在人为,只要自己踏踏实实地付出,一定能获得收获。
可最近生的事情确实是机缘更多,与穆勒重逢之后,每每感受到幸福的时刻他都会潜意识地提醒自己要更努力,不要再让穆勒从自己身边走开,毕竟机缘难寻,也是他在怎么努力都争取不来的。
秦诺和谢过了僧人,去村中心搭建的医疗点寻穆勒。
找到他的时候,穆勒正抱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子打预防针,小孩哭得特别惨烈,多半是吓得,穆勒就一直手固定孩子的手臂,另一只手转着棒棒糖吸引他的注意力。
针管拔出,小孩子顿时止住哭声,他羞怯地张开嘴巴,穆勒默契地将糖放进他的嘴里。
小孩子跑开,顺着视线,他看到一双挺拔的长腿,再往上看是黑色的羊绒大衣,以及一张宠溺的笑脸。
秦诺和带着穆勒一前一后走到了周边一棵光秃秃的树下,“张嘴。”他说。
穆勒把嘴张开,被塞进一颗巧克力豆,甜蜜的滋味充斥着口腔。
“你刚刚去哪啦?”穆勒咽下了巧克力,好奇地问他。
“在附近逛了逛,碰到了一间寺庙。”
“哦,我知道那里,那里就只有一位方丈,大学毕业就来了,这些年寺庙都是他一个人在打理。”
秦诺和想了想,趁没人注意偷偷拉过穆勒的手。
“提前祝你年快乐!”
“什么啊。”距离春节还有一个礼拜,穆勒被他突然的孩子气逗笑。摊开手掌,掌心放着一枚平安符。
正面写着平安。
背面写着如意。
☆、仙女棒
往年春节,穆勒都是在医院病房度过的。晚香奶奶等不到除夕就会睡去,穆哈哈的作息也非常固定,到了七点半就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回家看书睡觉了。
医院给坚守岗位的医护人员准备了饺子和红包,等他给挨个病房的患者拜完年回来的时候已经放凉,他象征性吃上一个,这年就算过了。
就这样,过去十年穆勒和穆哈哈都没好好过年,所以今年的春节当然要一起过,过得尽善尽美。
秦诺和色欲熏心,一早就跟家里二老报备:非常遗憾,他今年春节不能回家,不过作为补偿,他会给二老包个大红包。结果二老平静接受,比起追究原因,他们更想知道那份红包的数额究竟有多大。
临近除夕前三天,秦诺和放了假,穆勒没有,他便独自操持起了春节的准备事宜,每天早出晚归,好像比穆勒都忙。
这天回家,穆勒差点被堆在门口的快递箱绊倒,秦诺和捏着个半成型的饺子跑出来迎他,将凌乱的快递盒踢开,给他开了条道。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呀?”穆勒有点意外,印象中他们当博士的就跟机器似的,生物钟规律的不像话。
“在包饺子,第一锅马上就好了,你先去洗漱,等着吃夜宵。”秦诺和冲他笑。
穆勒立刻就暖了。
他简单洗了个手,钻进厨房里看秦诺和包饺子。案板上除了几只形态各异的肉饼外,还架着部滚动播放包饺子教程的手机,秦诺和跟着学,人家指尖翻飞,摊皮放馅儿,对折两手一捏——一个完美的饺子就诞生了。
反观秦诺和,煞有其事地称重揉捏,最后饺子皮不堪重负,又诞生一个肉饼。
穆勒默默撸起袖子,也加入了秦诺和,他的手生得巧,虽不熟练,拈上几下倒真有点玲珑水饺的意思。他怕秦诺和觉得丢面子,先制人地表扬:“术业有专攻,我看你这饺子皮就擀得不错。”
“那是我买的,百年饺子店,我求了老板好久才只卖了饺子皮给我。”秦诺和委屈巴巴。
穆勒尴尬:“这馅儿也调的不错,肉选的肥瘦均匀,菜沫儿也切得整齐,看着就很有食欲。”
秦诺和:……
穆勒一惊:“馅儿也是你买的?”
从干劲十足到有气无力也就两句话的事儿,秦诺和点点头,“去了另一家饺子楼,我看有人点评说它家的馅儿比较鲜美,就是皮儿太厚。”
穆勒沉默着又包了两个,秦诺和在一旁撅着嘴看视频,满脸不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