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她心中的不适更甚:“我不想在这里。”
陈初平不解地看了一眼文峰楼,他以为她喜欢在高处看景的。
“现在过去的话就要坐很久,你不嫌烦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个宴会,我不想参加。”李欢迟皱着眉看他。
看到她没有穿那套胭脂色衣裳的时候陈初平就察觉到了,她今日很不高兴。
往日她一应穿着都是乖乖听嬷嬷和贴身宫女们安排,而他喜欢热闹的颜色,就一直是暖色。
他低下头,有些丧气:“今天大家都来了,忍忍好不好?”
李欢迟没有回答,他又继续说:“季国的事这就忙完了,过两日我们去行宫好不好。”
他的语气甚至有些低声下气,把一旁的领路太监看得啧啧称奇,向来是别人求这阎王爷,哪有他这样求别人的时候。
“完了是指,你把两个公主都娶了?”李欢迟扶着头,有些奇怪的目眩。
她终于把今日一直堵在心里的事诉之于口。
却并不痛快,甚至有一丝难过。
最近她看着陈初平越来越陌生,她进宫到失忆前就几个月而已,不管是以他还是她的角度,都不可能有多深的经历和感情。
她失忆的时候只有陈初平在场,而且她脑袋并没有受多重的伤,说她因为受伤失忆,真的能说通么。
今日受封时,陈初平看着那两个公主也是言笑晏晏。
皇后、贵妃、那一个个嫔妃美人,太多了,太多了,他究竟是让她住在紫宸宫,还是将她囚在紫宸宫,这样好给她编织出一个幻梦,让她傻乎乎的沉沦在他想让她做的梦里。
陈初平有些受伤的看着她,他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
他浸淫于这样纯是利益交换的世界里太久了,对于季国这些事单纯从利益角度去看,现在的做法是顾及各方的权衡之选。
但是他忽略了李欢迟在这件事里的想法。
他天然将她划做自己一方,却没有考虑到她和自己不一样,在这件事里她和谁都不是一起的,只是无辜被他拉入局的人。
他张了张嘴,却做不了任何解释。
李欢迟只是晃了一下:“打扰到陛下的兴致是我不对,但我真的不……”
话没说完,就有种恶心的感觉从胃里翻涌上来,眩晕感彻底压制不住,她打开不知谁来扶她的手,冲向一旁的草丛呕吐了起来。
可是胃里空空的,只能吐些黄水。
陈初平看了一眼满脸震惊的涟漪和听了太多不该听的只想原地消失的引路太监。
“欢迟。”他两步冲过去,扶着李欢迟的肩,看到她难受的样子,心里除了心疼,还有个不一样的猜想。
她胃里翻腾得厉害,但因为没东西,所以只是痉挛,抽痛到眼泪流了满脸。
到底是胃痛,还是心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