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又有一个人被牵进来,皇后更是揉着太阳穴。
“孤不爱吃甜食,美人要点心送人,便将贵妃午时带来的点心给了你。”等贵妃来的片刻,他望着李欢迟解释道。
她原想让他当挡箭牌的,没想到挡箭牌还有自己的挡箭牌,搁这套娃呢。
等待的这段时间中,皇后、蓉嫔、章婕妤都跪着,汗流浃背,却连头也不敢抬。
偏陈初平好像不是在审理案子,而只是来看李欢迟的,怡然自得将她抱在腿上也不放,小声与她说着话。
“下月孤的生辰,到时候美人的礼物可要准备好。”
她之前为避事,讨要这点心时答应与他交换礼物,但依旧是惹出了这样的事。李欢迟看着被当做证物的点心盒子,想说要不然不换了,这东西还你吧。
话到嘴边马上调头:“妾可不敢再送什么了。”
这话是实话,就是此情此景,听在底下这一堆人耳中,却像某种茶香四溢的撒娇,不由让人咬碎银牙。
陈初平闻言笑道:“不送吃的也行,送些别的。”
外边通报贵妃来时,李欢迟再次试图站起来,但被他环着腰,依旧是没挣起来。
“见过陛下,皇后娘娘。”贵妃进来,看到这副场景,只恍神片刻,便得体地见礼。
“嗯,你那桂花糕里放了什么,凌阳吃了说肚子疼。”陈初平收起调笑的姿态,指了指桌上。这下直接将自己和李欢迟摘了出来,好像全不关他们的事。
“只是普通桂花糕,陛下没用过?”贵妃轻蹙着眉,望向凌阳公主的生母蓉嫔:“凌阳会不会贪嘴吃多了,或是吃了别的什么?”
“太医说,里面有麝香。”陈初平又不急不缓抛出一个信息。
贵妃愣了一下,抬头看他,眼神中忽然带上了些哀切:“陛下觉得是妾?”
李欢迟有些看不懂,她见过几次贵妃,从来目中无人的,陈初平也没说这事是她做的,怎么忽然露出这样的表情。
可那双灰色的眼睛与刚才满含柔情与她调笑的好像不是同一双一样,自上而下打量着贵妃。
贵妃忽然就有些绝望,失了皇帝的宠爱,在这宫中好像什么都是错。
见到在场跪着这些人的瞬间她就明白,是几个底位妃嫔之间的攀扯,明明皇帝一句话就能打的事,偏偏要叫她来。现在皇帝心中,她到底是什么。
“不是你便罢。”陈初平垂眼,给这场事下了定论:“蓉嫔教养皇嗣失职,着禁足荣庆宫三月,凌阳交予惠妃抚养。章婕妤……着削去位份,搬到芳纯宫禁足。皇后管理后宫不力,削去三月薪俸。”
此言一出,底下顿时闹做一片。
蓉嫔哭喊得尤其凶:“陛下!凌阳不能从小就没有母亲啊!求陛下看在凌阳面上,留妾在她身边吧!”
两边太监开道,他拉着李欢迟就要离开,闻言回头看她,好像看着死物一般不带任何情感:“孤给王家的机会不少了,别做傻事让你父兄为难。”
皇后看他面色不善,赶紧让宫女将蓉嫔的嘴堵了,更是早就将章婕妤控制住。章婕妤的罪名甚至都未定,但处罚是幽禁冷宫,不用再说她也知道皇帝心中的罪魁祸是谁。
她的三月薪俸不算什么,只是别再惹皇帝生气。
等陈初平带着人浩浩荡荡离开,皇后看着站在原地的贵妃,叹了口气:“你回去吧,陛下叫你来也只是做个人证。”
“……他甚至没有说去看凌阳。”贵妃秦霜儿的声音如同她的名字一般清冷如霜。
“当初进宫时,大家不都知道的么……你我只要管好这后宫便好。”皇后穆佳柔扶着她的手臂,轻声安慰道:“这届秀女有宠也是好的,若能诞下一男半女,也是祖先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