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秘书一听他的声音,顿时揪心不已,感觉厉总又像是回到了当初太太出事的时候,满身的颓然死寂。
“厉总,太太的电话想办法查到了,我给您。”顿了顿,他又说,“晚些时候会下雨,我来接您吧。”
不出意外的,没有回应,他叹息。
很快,一串数字映入眼帘。
厉肆臣视线紧紧盯着,半晌,他将数字一个个按下,指腹有些不受控制地微微颤,他克制着。
“嘟”
通了。
嘟声清晰入耳,每一次间隔的时间其实很短,但在这一瞬间,厉肆臣前所未有地觉得漫长。
漫长得像是在折磨人心。
偏偏,直到被自动挂断都没有人接听。
呼吸滞住,喉结艰涩地滚了滚,他再拨,浑身的神经悄然紧绷到极致,却依然和第一次一样。
本能地要继续,忽的,动作顿住,他忽然就想起了当初她曾经给他打过的电话,
几次他都没有回应甚至是拒接。
以及
窒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进入短信界面,目光沉沉地落在当初那几条从未删除的短信上。
在忙吗
老公,什么时候下班回家等你一起吃饭。
他没有回复过她。
手蓦地紧握成拳,厉肆臣闭上眼,呼吸越来越沉。
良久,他才重新睁眼,克制着有些微颤的手指,送一段话我在外面,温池,我有话想对你说,就五分钟,可以吗
我等你。
完,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手机屏幕。
一分钟,两分钟
半小时过去,他的手机依然安静,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夜色渐渐浓郁,又不知过了多久,周秘书所说的雨终于下了起来,起先很小,慢慢的,越来越大。
暗色中,男人颓然地靠着墙,大雨将他半边身体淋湿,有雨水打在侧脸伤口上似乎带来了丝丝疼痛。
风雨飘摇,凉意阵阵,湿漉的黑色短凌乱且狼狈。
“吱”的一声,恍惚间,厉肆臣似乎听到了铁门被打开的声音,以为是幻觉,可他仍是急不可耐地直起了身。
大雨笼罩将周遭变得朦胧,但他看到了她
撑着伞,手里还拿了一把伞的温池。
她来了。
目光碰撞的刹那,厉肆臣黯淡的眸底骤然涌出细碎亮光,一点点地将希望和欢喜重新召回。
脚步本能地挪动,他想上前抱她入怀,手抬至一半,现指间夹着的烟,他直接指腹捻灭。
风再吹来。
察觉她只穿着睡袍,他眼皮一跳,想将身上衣服脱下来给她披上,又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的衣服是湿的。
他顿住,手指曲起,一时间竟不知道究竟能做什么该做什么。
“温池”喉头滚动,他低低地艰难地叫她。
有暗红跟着悄然覆上眸底,再开腔的每个字都浸透着难以言喻的涩意“我清醒了,冷静了。”
他望着她,眸光沉沉。
“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补偿你,”他艰涩
地掀唇,极力遏制着胸腔里强烈的窒闷,“我们重新开始。”
夜风将他沙哑紧绷的声音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