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总”
“伞拿走。”沙哑的音节从喉间深处而来,不容置喙。
保镖僵着,进退两难。
“厉总”
“不用管我。”
雨更大了,暴雨中,冰雹诡异地一起出现,随着风一起快准狠地打在身上,像是子弹擦身而过的疼。
厉肆臣浑身湿透,寒凉侵袭,入骨入髓,像是想方设法要他主动放弃。
但他不能。
他始终跪得挺拔。
脑海中,当初墓园失约那晚的画面一帧帧一幕幕无比清晰地回放,反反复复地出现又消失。
她浑身湿透狼狈地走到他面前,背脊挺直,可那会儿,她的脚崴了。
她冷的唇艰难地吐出声音,反问他为什么在这,她轻声地问他要一个解释,她浅浅地笑,轻声细语说她也会难过
此刻像是报应。
他一次次地伤害她,如今种种都是他咎由自取应得的。
是他欠她的。
从来都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像是后知后觉想到什么,他动了动,小心地将放入怀中的盒子拿出递给保镖,唇齿略有些艰难地挤出声音“放车上。”
哪怕盒子防水,镯
子不会受到丝毫损害,他也不想镯子在这种情况下留在他怀里。
狂风暴雨肆虐。
冰雹砸在身上,很疼,砸在脸上和脑袋上,犹如被薄刃剐着,更疼。
一滴滴的雨水沿着他的脸廓往下流,没入湿透的西装里再没有踪迹,只留下从里到外满身的狼狈。
和那晚的她一样。
可他所受的,远不如她。
男人眉目不动,一直一直跪着。眼前变得模糊,他抬起僵硬冰冷的手擦掉,重新看着那早就没有灯光的别墅。
模糊一次,他擦一次。
哪怕无用。
风更猛烈了,风雨冰雹一次次的交加,渐渐的,身体像是失去知觉摇摇欲坠。他强撑住,重新一点点地挺直背脊。
时间仿佛没了概念,直至有淡淡香水味萦绕上鼻端。
狼狈的男人心跳猛地漏了拍,他抬头,撞入女人没什么温度的漂亮眼眸里,尽管似有浅浅的笑意弥漫。
此时,天色已亮朝阳升起,瑰丽的霞光从东而来笼在她侧身上。
像一道光,像神明。
将他从暗无天日的深渊中拉出。如少时初见一样。
以为是幻觉。
干涩的喉咙滚动,他极为嘶哑地低唤她的名字,两个字而已,偏偏用尽了他的全力“温池”
“是我。”
是她。
不是幻觉。
绚丽晨光浮上眸底,希冀充斥冷冷的身体,他动了动唇,想叫保镖将镯子拿来。
“我玩儿你的。”舒缓温软的嗓音突然落了下来。
他的睫毛颤了下。
她若有似无的浅笑似乎很温柔,然而再开口的每个字都在无情地撞击着他的耳膜“跪再久,你的东西我也不要。”
轻飘飘的,格外清晰。
作者有话要说注本章中“thenightisoist,thegrounde”这段出自罗伯特勃莱seegyounetts
“夜晚潮湿,地面潮湿”为中译版,译者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