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身后的背景,是
不等
脑中冒出那个答案,房东的电话在下一秒响了起来,铃声突然,猛地拽回了她的思绪。
她接通,声音莫名偏哑“喂。”
房东语很快“看到了吗,照片,刚刚才想起来有照片在相册里呢。照片里的男人是来找你的。”
“两年前吧,我办事路过那里,想避雨,看到了他,喝了好多酒。抬头的时候,应该是以为你回来了,非常开心,看到是我,眼里的光都灭了。”
“就”房东虽然热爱中文,但有些词汇还是需要想好久,“就是那种突然从希望到绝望的感觉,好可怜的样子。”
“他说是你丈夫,但找不到你,问我你是否回来过,说如果有你的消息,请立即告诉他。我没答应,我不确定他说的是否是真的,也没让他进门。”
“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后来断断续续又撞见过几次。我听上一层的邻居说,他至少两个月会出现一次,呆一整晚然后离开。”
房东说完,好奇“池,他真的是你丈夫吗”
温池的脑袋嗡嗡的,房东的那一句句话争先恐后地在往里钻,最后汇成一帧帧清晰诡异的画面。
清晰诡异到,这张照片里的厉肆臣此刻好像就在她眼前。
颓废地借酒浇愁,却像是突然感应到了什么,猛地抬起了头,在和她视线交汇的刹那,原本漆黑透不进光的眸一点点地亮了起来。
“温池”她像是听到了他的声音,被酒精沁润过的嗓子格外沙哑,失而复得的欣喜小心地缠绕在其中。
他爬起来想捉住她的手,不料一个踉跄,他摔回原地。
“温池”再出口的嗓音,没有了失而复得的喜悦,而是充斥着害怕绝望。
最开始是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后来是每晚梦魇眼前画面里他惊慌失措地四处找寻她,而脑子里,程修那晚的话莫名浮涌。
“池你在听吗”房东询问。
像从幻境中脱身,温池骤然回神,回应的声音是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低哑“嗯,在。”
房东又说了什么,她
没听见,最后直到那边响起了忙音声,她仍保持着手机贴在耳旁的动作。
眼眶似乎有些重,她眨了眨想要缓解,不期然的,视线落在了她整理好的东西上,确切地说,是那封信上。
要看吗
她的心突然跳得很快,每狂乱地跳一下,仿佛把她的氧气也夺走了点儿。
脑子还未清醒,身体竟已快一步,挪动着脚步到了桌前。
只要她打开,就能看到那封信究竟写了什么。
缓缓的,她伸出手。
一秒,两秒
不知过了多久,她不知何时变僵的指尖终是重新碰到了信封。
要打开么。
目不转睛的,温池盯着那封信。
突然,她的指尖一颤,像是暂停的开关被打开,她条件反射地急急往后退了步。
信还在原地,夕阳暗红的光线竟洒落在了上面,晕出电影般的唯美光晕,好像在蛊惑着人将它打开,又好像在诉说里面的情意。
她猛地闭上了眼。
片刻后,她再睁开,呼吸微促。
“妈妈,”小星星兴高采烈的声音由远而近,她哒哒地跑进来,小手勾住她的,“奶奶做了好多好吃的哦,小星星饿了,我们吃饭好不好”
温池骤然回神。
闭了闭眼,压下心头明显起伏的情绪,她扬起笑蹲下,温柔地捧过她的脸亲了亲她的额头“好,吃晚饭。”
“嗯”
唇角笑意渐浓,温池起身,再没有回头看那封信一眼,牵过小星星软乎乎的小手慢慢下楼。
吃饭,散步,陪她玩哄她睡,和这些天每晚一样。等她睡着了,温池才会回自己的房间洗漱上床睡觉。
或许是跟组的这段时间有点儿累,戴上眼罩后,她入睡得很快。
凌晨一点半,温池迷迷糊糊地醒来,渴得厉害,掀开被子下床倒了杯温开水,一口气喝了一大半。
润了喉,睡意消散了不少,还有些热,她便去了露台,想在沙上坐会儿看看星星顺便消消热。
不想一抬眸,她又瞧见了那辆
黑色的车。
这段时间深夜她若是起来喝水,每次都能见到别墅门口安静地停着那辆车,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什么时候会离开。
温池还捧着杯子,眼睫扇动着,她将最后的水喝完,而后转身回到了里屋。
夜色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