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街离傅家大宅的距离并不算短,阿红他们日日来回奔波自然是辛苦,林善舞也不是那种会压榨下人的,承诺他们下个月月钱翻倍,接着就继续研究新的胭脂去了,想着等更上品的胭脂做出来,把价格提上去后,改成提成的方式,这样阿红他们也能更有动力些。
林善舞这边还有些担心阿红他们嫌工钱少,却不晓得,在露华轩卖胭脂的阿红等人已经高兴坏了。
阿红作为主子身边伺候的丫鬟,每个月月钱是两百五十文文,跟着她一块去露华轩卖胭脂的小丫头少些,每个月只二百文钱,两人都翻一倍,差不多就算是半两银子了。
对比起挥金如土的傅家宝,半两银子掉地上都不见得会捡起来,林善舞也觉得半两银子算不了什么,但对于阿红和那个小丫鬟来说,却算得上是一笔财富了。
阿红在店里仔仔细细把每一盒胭脂擦得亮时,那个叫阿喜的小丫鬟就一直在念叨“阿红姐,下个月我就能拿四百文钱了,我还从来没有想过自个儿一个月能拿这么多钱老爷和夫人身边伺候的一个月也才四百文呐”
像他们这样签了卖身契的下人,本来有吃有穿有住还给月钱,已经是傅家仁善了,现在听说月钱还能翻倍,自然喜不自胜。
阿喜憧憬道“一个月四百文,扣掉我平日里花用的,那我三个月就能攒下一两银子。”她掰着手指头算,“攒个半年,能有二两银子,攒个两年,就能有八两银子”阿喜高兴地拉住阿红的手道“阿红姐,加上我这些年攒的钱,再等个一年半载,我就能攒够七八两银子,到时候我就拿回家,给家里起一栋砖瓦房,那样就算下雨天、大冬天,我爹娘也不用愁了”
阿喜家里穷,才十岁就被爹娘托关系卖到了傅家,对此她是心存感激的,如果不是进了傅家,她早就饿死了,这些年她在傅家勤恳干活、努力攒钱,也是想多拿点钱回家,好让自己家人日子好过一点,现在听说只要努力卖胭脂月钱就能翻倍,她乐得一整天都笑容满面的。
能涨月钱,阿红心里也是高兴坏了,不过她自诩是少奶奶身边的一等大丫鬟,要有气度,不能跟这些小丫头一样喜形于色,于是故意板起脸,说道“做这些事儿本来就是咱们的本分,是少奶奶心善,怜惜我们,才给我们涨月钱的,你可不要觉得是理所当然。今后给少奶奶干活要更尽心尽力,晓得不”
阿喜立刻点头,保证自己一定会好好干活。两人卯足了劲,卖的竟也不比昨天刚开张时差。
要是店里没人了,阿喜还会站到门口去,见到个大姑娘小媳妇或是已经成了婚的郎君,就立刻吆喝着招揽生意,一心盼着能多卖些给少奶奶赚钱。
这个时候,只有那些有钱些的人家才会讲究女子足不出户不能抛头露面,而对于阿红和阿喜这样的丫鬟来说,能赚到钱过好日子才是正理,且他们将来要嫁的也是和她们差不多的下人,自然不稀罕讲究那些。
时间溜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黄昏时候,一只将自己养的肥墩墩的小麻雀压弯了枝头,立在那儿好奇地看了一眼正对着客人细数那胭脂有多好的阿喜,随即收回视线,用小小的嘴巴清理了一番羽毛,而后就张开翅膀悠悠飞走了。
它慢吞吞地飞着,飞过被夕阳映得黄澄澄的街市,飞过正抱着一只鸡向明景炫耀的史寇,又飞过坐在马车里翻看账册的傅老爷最后飞入了傅家东院当中。
它立在枝头上,啾啾叫了几声。树枝对面的窗子大大敞着,露出正坐在书案后昏昏欲睡的傅家宝。
他今个儿起得实在太早了,这会儿便开始犯困了。只见他手里提着的笔东扭西歪地在纸上晕开一团墨点,而他脑袋则一点一点的,眼睛半闭不睁的,似乎下一刻就要趴到桌上睡着了。
正在这时,那缠在他头上的布条垂下来一段,正扫在他脸上,傅家宝面颊一痒,立刻就想起了自己写在布条上的“豪言壮志”,顿时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
然后,他就看见了好不容易抄好的一卷又被自个儿给画糊了。
他气得想要一把掰折这支笔,下一瞬又想起这手里的笔值一两银子,要是他掰了,娘子肯定得记账,那他要赚的钱岂不是又多了一两
思及此,他只能悻悻作罢。
不过今日还是有很大收获的,他辛苦了一整天,好歹已经抄完了一本书,看着已经晾干的那些纸,傅家宝觉得自己可以去赚钱了。
不错,傅家宝的计划就是一边抄书一边赚钱,齐头并进,这样离他圆房的日子又近了
想到这儿,他也不歇着了,将头上的布条解下来放好,出门前却又拐了回去,把布条捞起来放到屋子里林善舞梳妆的地方。
抚了抚挂在梳妆台上的布条,傅家宝“很好,如此一来娘子就更能看清我要圆房的决心了。”
坐在隔壁做胭脂的林善舞
傅家宝去厨房抓了点吃的,说晚上不回来吃饭了,而后就溜溜达达地出门了。
他去找了史寇,一坐下来就开门见山道“你是我兄弟,奉承话我就不说了,快同我讲讲,近来有没有赚钱的路子”
史寇思索一番,然后抱出了一只大公鸡。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