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锋面色一变,心中暗道不好。
眼前的众军士个个眼含杀气,动作整齐划一,分明是金吾卫中的精锐。
再看张保龙躲在一旁,一脸得色,分明是早就做好的准备。
这曹国泰果然老谋深算,先以这群废物点心做引,再以金吾卫的精锐甲士主攻。
别说是一般江湖中人,即使沈东阳复生,也未必能逃出生天。
眼见得铺天盖地的箭矢迎面袭来,封住了韩锋闪躲的去路,他就要死于乱箭之下。
危急之间,韩锋突然左手抬起,掐破指尖,鲜血渗出,化作血线金针,刺入房顶,拽着他腾空而起。
呼啸的箭矢擦着鞋底而过,真可谓千钧一。
韩锋一身冷汗,蹿上二楼,身体在空中一摆,血线一荡,便已落入天井中间的楼梯,迈开大步向上奔去。
“飞勾套索,果然是绿林歹人!”
张保龙连忙大叫道,“先登手呢?还不快追!”
长髯校尉见他越俎代庖,冷哼一声,心中暗骂小人得志。
但对方手中有朝廷调兵令牌,自己不得不从命。
想到这里,长髯校尉把手一挥,金吾卫队伍最后面闪出六个人来,各个劲装打扮,身手矫捷。
他们也不走常路,手中钩锁一甩,缠住天井中的楼梯栏杆,扣动机括,登时腾空而起,紧紧追在韩锋后头。
长髯校尉见手下身手矫捷,不由得一捋颏下长髯,满意地点了点头。
金吾卫作为护卫雒京的精锐部队,自然有一套对付江湖人士的手段。
以重装甲士、轻装剑士、无甲先登手为组合,既可远攻,又能近战。
先登手凭借钩锁,攀墙过屋,如履平地,丝毫不亚于轻功绝的武林中人。
江湖侠客遇到他们,是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掉,只能束手就擒。
这也是雒京如此之大,为何没有多少江湖人敢在此撒野的缘故。
张保龙向校尉行了个军礼,笑嘻嘻地道:“早就听说朱横朱校尉,乃是咱们西城三十三坊的用刀第一人,一把陌刀威震雒京,各路贼人闻名胆寒,沙场之上一出手,人马俱碎。今日一见,果然威风凛凛。保龙得朱大哥相助,曹公公交代的事情,自然手到擒来。”
朱横乜斜瞥了张保龙一眼。
他本不欲与这纨绔少爷兵搭话,无奈对方是为阉党办事,殊为棘手。
他军旅二十年,苦熬苦干,几经沉浮,方才做到校尉位置,不可谓不艰辛。
若是一时意气用事,被这种小人拿捏,在宦官面前说上半句坏话。
自己很可能就会丢官失位,配到远恶军州守边境。
张保龙这种人物,正可谓成事不足,败事却绰绰有余。
想到这里,朱横只得开口应付道:
“张兵曹谬赞了,朱某一介莽夫,如何敢称第一?不过当兵吃粮,忠于皇命罢了。如今任务在身,不便闲谈,兵曹莫怪——众军士,随我上楼擒贼!”
说完丢下张保龙,径自踏上楼梯,众军士跟在其后,甲光耀耀,兵刃森森。
张保龙心中暗骂朱横装蒜,脸上却陪着笑,紧跟在朱横身边。
“朱大哥说的没错,正事要紧。你为曹公公办事,自然也是为皇上办事。”
朱横闻言,不由得瞪了他一眼,却没说话。
……
韩锋听见背后传来紧追的脚步声,知道光逃摆脱不了追兵。四下一番打量,抬脚踹开一扇房门,闪身进去,随手掩住。
幸好这房间里空无一人,韩锋推开窗户,只见外面装饰的黛瓦飞檐,有半米来宽,足以踏上去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