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锋莞尔,你跟着起什么哄。
但看着李双成满眼的敬畏,知道自己有点用力过猛了。
“只能出门之后,再向李双成赔不是了。”
韩锋心中暗道。
现在还是要把架势摆足。
铺子中,铁匠冯康把铁伞的草图画好,呈给韩锋。
原来这青蛇剑的剑鞘极薄,冯铁匠看过之后,决定铁伞干脆把剑鞘也包裹进去。
“省得在铁中加丝绸衬里,以后维修也简单。”冯铁匠解释道。
韩锋点了点头,继续查看。
铁伞的伞柄,设计成了椭圆的竹子形状,巧妙地把剑鞘藏住。
又用机簧扣住鞘口,最下面露出一点剑。
这样一来,宝剑、剑鞘,都能随时插进取出。
设计甚是精巧。
韩锋满意地点了点头。
冯康用沙子、蜂蜡和泥胎,将绿鲨鱼皮剑鞘倒模。
他赌咒誓,自己哪怕不吃不喝,也会在三天之内,把剑仙爷爷要的东西做出来。
“很好,三天后我来取伞。做得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韩锋说罢,收起青蛇剑,和李双成一起离开铁匠铺,来到一座酒楼。
他点了桌酒菜,让店小二斟满一大杯,向李双成敬道:
“不用计吓唬那铁匠一番,怕他出去乱嚼,给咱们哥俩惹上麻烦。没想到竟然惊恐了李二哥,还请二哥赎罪,兄弟我先干为敬!”
说完,仰头满饮。
咕嘟咕嘟,一大杯酒下了肚。
味道嘛,跟小麦果汁差不多。
接受过蒸馏酒洗礼的韩锋喝这玩意,基本可以做到千杯不醉。
李双成见了,却大为感动,忙道:“恩公这是什么话!我李二能够得见你的神仙法术,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仙缘。你还给我敬酒,真是折煞我也!”
说完也举杯满饮。
他就差得远了。
急酒下肚,脸便泛红。
韩锋微微一笑,并不多言。
二人开始推杯换盏,说一些几日未见的闲话。
渐渐的日落西山,桌子上一片杯盘狼藉。
偶然间,二人谈到张屠户一案,李双成哼了一声,面露气愤之色。
“这张屠户真是大胆妄为,进了县衙,依然是七个不服、八个不愤,谁都看不起!
县太老爷本想打他三十杀威棍,没想到张屠户的妻兄,乃是长寿观的老道,这老道送来银两,上下打点,免了屠户的肉刑。
又赔偿了那七家死者的安葬费,花钱堵住了苦主的嘴。
咱们既然把案情定了‘时疫’,张屠户自然就没了嫌疑,我虽然给他戴了两天枷,可最终还是没办法阻止他离开县衙——哼,算这猪公好运气!”
李双成恨恨地骂了一句,又不无担心地道:
“恩公,我听说张屠户的大舅哥陈道士,正在四处打听你的消息,我猜是受了张屠户的指使。这猪公认定你杀了他的宝贝母猪,成心和你作对。你剑法通神,自然不虚这个杀猪匠,可小芽和田老大爷……”
话没说透,但意思已经明白。
韩锋微微眯起眼睛,想起尸工院里,丈二鬼魂老高的遗愿,还没完成。
张屠户家的猪圈里阴气如此之重,必有蹊跷之处。
老高的仇人应该就是张屠户。
一羊也赶两羊也放,不如完成遗愿之余,顺便解决这个后患。
韩锋想到这里,点了点头:“我晓得。”
李双成也就不再多言。
又喝了几杯酒,已经快到宵禁时分。
韩锋和李双成拱手告别。
李双成先自回转家,韩锋却绕了个弯,来到附近服饰店里,买了一件青灰色的练武劲装,又在偶遇的货郎那里,买了一个青鬼面具。
天色彻底黑下来后,韩锋在僻静处换上劲装,把面具戴了,腰悬青蛇剑,向睦仁坊张屠户家的方向,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