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托生的一切,加维尔并不知晓,他此时正在浮空岛上,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沙鳄鱼,或者说,织梦者以撒。
这个性情暴躁的远古生物,现在已经陷入了无尽的癫狂之中,漫天的黄沙伴随着他浑浊粘稠的泪水,在天空之中肆虐。
“假的。。。都是假的。。。”
“辉煌的历史是伪造的。。。”
“伟大的种族是虚构的。。。”
“一切都只是取悦别人的任务。。。”
“哈哈哈哈哈哈…”
克洛克达尔低下了头颅,畸形的身躯不断颤抖着,出了凄厉疯狂的笑声。
弥漫在空中的沙尘也随着他的笑声,化作了利刃对准了加维尔。
在加维尔玩味的眼神中,克洛克达尔抬起了头颅,在他那恐惧与愤怒交织的脸上,数百双复眼里充斥着仇恨与痛苦,不断流淌着漆黑的液体。
“怎么可能是假的!”
“我可是生物链顶端的猎手,怎么可能是别人虚构出来的造物!”
“你这个卑贱的生物,胆敢篡改我的意志!”
“之前的一切,不过果实能力的迷惑!”
“去死吧!欺诈者!”
“尘埃之狱·沙瀑之刃!”
遮掩天幕的沙砾之刃瞬间涌向了加维尔,那磅礴的气势,让在一旁不明所以的波尼斯一度认为是山岳砸了下来。
但加维尔却没有任何胆怯,实际上,这一切只是一个很美妙的巧合。
在爱鲁马之战后,身陷重伤的克洛克达尔被以撒乘虚而入,轻而易举地完成了同化。
随后他便带着波尼斯离开了阿拉巴斯坦,准备前往索托,按照约定,听取埃阿克斯接下来的吩咐。
然而依托于以撒控制气流的能力,在天空之中不慌不忙赶路的两人,却偶遇了浮空岛。
于是这场不对等的战斗便开始了,或者说,这场单方面的虐杀就开始了。
毫无悬念,克洛克达尔直接完败,整个过程没过一秒。
而第一次与诅咒造物作战的加维尔,在克洛克达尔叫嚣的话语中,也明白了织梦者在创造时的疏漏。
这件事情的起因是他在创造织梦者时,赋予了他们相对完整的历史。
随后诅咒进一步虚拟出了那些虚假的记忆,填充在了这些织梦者的灵魂里。
这就导致这些高傲的顶级猎杀者,真的认为自己是从远古复苏的怪物,且并不知晓加维尔的存在。
而现在,出于好奇与实验,加维尔便将关于他们的真相,告诉了这只由他亲手创造的怪物。
然后…
忍受了数万年暗无天日囚禁生涯的以撒,世界观瞬间彻底崩塌。
感受着加维尔那不可忤逆的威压,以及自己来自灵魂层面莫名其妙的战栗。
他疯了。
接下来便出现了,诅咒造物第一次选择对加维尔出手的画面。
看着那些即将落下的沙刃,加维尔只是念头一动,便操纵着克洛克达尔将那漫天的沙砾散去。
“既然败了,就得跪下。”
这一刻,加维尔化为了言出法随的神明,一脸淡然地看向了克洛克达尔。
在听到加维尔的命令后,克洛克达尔的身躯不自觉地立即跪在了他的身前。
倘若忽略苦大仇深的表情,他表现的就如同一只温顺的宠物。
“看来,人造的现实依托,还是存在各种各样的缺陷。”
“下一个诅咒,不能再出现这样的差错了。”
加维尔一边总结着这次诅咒的失误,一边将手放在了克洛克达尔的头颅上。
几秒钟内便抹去了以撒的意识,让克洛克达尔成为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而一旁的波尼斯倒还好,他不明白这之间的缘由,但他背后灵体形态的织梦者则是陷入了巨大的悲伤与惶恐之中。
以撒的气息在它感知里消失了,如同一只被碾死的蚂蚁那样,丝毫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而这一切无不证明着加维尔所言非虚,他真的是织梦者们的造物主。
也是直到现在它才明白,自己的种族为什么会叫织梦者,为什么它们会执着于赋予别的生物能力,而不是直接吞噬他们的灵魂。
明明这一切显得那么刻意与不合理,但在潜意识里,却没有一个织梦者感觉到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