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长霖上神方才九万岁,法力已是高深莫测,就连天帝都曾夸到,再过个三五千年,他也不一定是长霖上神的对手,当真了不得啊。”广虚真君抚了抚白须,由衷夸赞道。
灵宝神君点点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我听闻弥迦天尊不久之后将在婆华山归寂,不知是真是假,若是真的,届时这远古神佛又将少了一位啊。”
“是啊,当年紫宸帝君归寂时经的场景老夫如今还历历在目。那日月星辰霎时失色,天地洪荒一片悲鸣,而后厉尘挣脱枷锁闯出天界,转瞬就出了一场浩劫,这样的场景老夫可不想再经历一次。”
“想来这次有所不同,弥迦天尊将毕生术法与这婆华山都交由长霖上神,有他在应是出不了什么岔子,毕竟厉尘当年受了那么重的伤,那枚血鳞还镇压在司魂阵里。”
……
池鱼听得一知半解,问锦昭:“他们说的都是些什么人?”
锦昭摇头:“我也是刚来不久,只知些近事,那远古之事就不得而知了。”
池鱼唔了声,便将好奇心放在了其他地方。
两人又走了片刻,忽地有人从身后叫唤了一声:“锦昭仙君。”
锦昭回头,那人一身蓝衣小跑着过来。
“子卿仙君,着急忙慌的为了何事?”锦昭问道。
子卿摸了一把汗,急道:“司命星君在殿中四处找寻九世琉璃灯,此刻头上都快冒烟了,我寻思着不妙,赶紧来问问仙君可曾见过?”
锦昭闻言,暗道一声糟了!早些时候他去司命藏灵宝的库房转了一圈,见那灯稀奇就把玩了一下,哪知他一个不小心被箱子绊倒,灯碰到柱子磕坏了一个角。
如今那九世琉璃灯正孤零零躺在他屋中呢……原本是想着得空看看有什么法子补救一番,谁能料到司命今天就要用上它。
事出紧急,他只得哭丧着脸对池鱼说道:“小鱼儿,你在这儿转转不要跑远了,我晚些时候再来寻你。”
“喂,你……”还未等她说出话,锦昭已经拽着子卿一溜烟向着司命殿跑去。
池鱼抽了抽眉心,望着锦昭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
“臭鸟、秃毛鸟。”她跺脚忿忿道:“竟然把我自己一人丢在这!”
正当她犹自生着闷气时,只听方才经过的那处广裕庭响起了深远空灵的钟声透过耳廓,令人不禁心生肃穆。
是那什么朝会开始了!
她咬唇沉吟片刻,脚尖一转,朝着原路折了回去。
反正这两地离得不远,锦昭回来应该找的到她。
此时回去,广裕庭已经挤满了人。
池鱼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满眼都是奇,猫着腰挤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了前头。
只见万丈金光普照,竟令她微微眯起了眼来。
她伸手搭在眉骨片刻,方才适应了眼前的光亮。那广裕庭前宝元殿上坐满了自婆华山而来的众仙神,其中最为醒目的便是正前方那位身着靛金长袍、面容温和恬宁的上神。
那是……
池鱼呆愣地看着前方,嘴里呢喃着:“恩人…”
片刻后,宝元殿缓缓响起沉缓的法咒之音。声音中仿佛有种奇妙的力量将众人心髓洗涤、驱尽阴浊。
广裕庭上无不是凝神静心之人,唯有池鱼,仿佛入了定般呆愣地站着,心上莫名地怦然颤动着,不多时眼中朦胧间起了虚幻,就见面前有无数咒光自四面八方砸向她的脑袋。
嗡的一声,只听耳际又一声低沉洪亮的响声,震得她不由得身心一颤,忍不住轻呼出声,一个跌列扑倒在地上。
众人纷纷将目光转到她身上,奈何池鱼眼下耳边空鸣不已,全身软绵无力,想要爬起来都不能自主。
见她迟迟未起身,不远处传来低沉的女声:“何人擅扰朝会?”
有人上前查看一番,迟疑着说道:“回王母娘娘,是位、是位没有仙骨的小精怪。”
话音刚落,就见众人簇拥着一位身穿朱袍、雍容典雅的女子走来。
西王母只看了一眼,随即蹙眉说道:“小鱼精?”
“天宫守卫森严,怎么混进了一只鱼精?”
“这小鱼精胆大包天,莫不是趁着朝会之际想要做些什么?”
周围响起了一阵窃窃之音,西王母细长的眉眼微微沉下,对着池鱼开口道:“下界小鱼精擅闯天庭、扰乱朝会,你可知罪?”说着,她手指对着池鱼虚点了一下。
地上跌坐着的人儿无端颤抖了起来,眼看着人影变得淡薄就要变回了原身。忽地一道金光从宝元殿上飞出,笼在池鱼身上,稳住了她即将散去的身形。
不知在何时,那大殿座上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眼底犹如苍穹星海般深幽,正淡淡望着前方的众人。
西王母眼底划过一丝微诧:“长霖上神。”
长霖颔,露出一抹淡笑:“王母娘娘,这小鱼精与我有些缘分,今日得见既是造化,便让她待在我身侧潜心听禅吧。”
西王母眼底讶然更甚,顿了下缓声道:“既然是上神开口,那今日之事就先作罢吧。”
长霖微微点头致谢,随即长袖一挥,池鱼被圈入淡金色的光圈中缓缓朝着宝元殿前方座上飞去。
“今日朝会是为众仙家洗经祛浊,以求早日勘破劫数飞升上乘而办。你还未有仙根,经不住这样的场面。”他俯身望着她,轻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