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曾想,即便管理的如此嚴格。第二天的夜裡,仍然有一座宿舍的門被打開了,裡頭的被關押的狂犬病人再次跑了出來。
負責看守的千戶長當即就覺得不對勁,下令仔細檢查,這一檢查就查出問題了。
門根本就不是狂犬病人自已從裡頭打開的,而是被人從外頭捅開了鎖眼,故意將他們放出來的。
他便知道,這圍地里定然有內鬼。
因為圍地里尚且健康的村民們不可能那麼傻,明知他們可以活下去的情況下,還故意放這些已經發病的狂犬病人出來。
哪怕是親人,都不會。人性有時候,就是這麼的理智(冷漠)。
千戶長也聰明,不動聲色的將病人再度抓回來關了進去,一邊罵罵咧咧的道:「娘的,這些病人真是麻煩。
這麼厚的門都能打開,真是跟畜生沒什麼兩樣。害得老子大半夜的還要起來抓人,連覺都沒得睡。」
一面偷偷派人給蔣禹清送信。蔣禹清亦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她就說,狂犬病雖然能傳染,卻非呼吸道傳染類的疾病,只有在特定的條件下才能感染上,怎麼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傳染了好幾百人,這委實不科學。
如果是人為因素,那就說得通了。
只是幕後兇手的目的是什麼?他(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突然有點想念無涯了。
自打上次巡遊回來後,景衍本著不浪費人才的目的,就把無涯給丟去了大理寺。
如今那傢伙在大理寺可謂混得風聲水起。
以無涯的細心,他若是在這裡,她必定不會如此發愁。
罷了,一切等天亮再說。實在不行,就發通訊給阿衍,把無涯給她調過來。
次日,蔣禹清借著給病人治療的機會,把包括千戶長在內的幾個重要的人物,全都召集起來開了個會,就連華陽子都被她抓了壯丁。
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大家集思廣益,總好過她一個人抓瞎的好。
如今敵在暗我在明,大肆宣染抓賊,打草驚蛇沒有任何好處,討論的最終結果就是引蛇出洞。
當晚的巡羅照舊,外表看上去與前一晚沒有任何區別,實則外松內緊。蔣禹清在屋子裡打坐,神識卻一直掃視著外面。
然而一夜過去,卻平安無事。
顯然幕後的賊人也意識到了危險,選擇了暫時蜇伏。一連幾天皆是如此。不過大家並沒有放鬆警惕,反而越發的戒備起來。
如此又過了幾天。這天,白日裡下了雨,天陰沉沉的。到了晚上,月黑風高,正是作案的好時候。
一個渾身漆黑鬼鬼祟祟的身影,貓著腰「避開」了巡邏守衛,東躲西藏的來到了狂犬病人的集中隔離點前。
四下觀察了一番後,拿著一根折彎的什麼東西摸索著插進了鎖孔里,鼓搗了一會,只聽得裡頭咔嚓一聲,黑影面罩下的臉頓時露出了一絲喜意。
正要拉開門,突然脖子一涼,一把大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心中一驚,偏頭就看到身後一片火光。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完了,上當了。
千戶長一手撐著被打開的門,防止裡頭的病人跑出來,示意身後的小士將重將門鎖上。
一面拿刀壓著他,讓人五花大綁的,押到了蔣禹清所在的屋子外頭。
千戶長進門後,拿起茶碗猛灌了一碗水,啐道:「奶奶的,總算抓到了。娘娘,可要現在審?」
蔣禹清道:「夜長夢多,押進來吧!」
未幾,那黑衣人被押了進來,扯下了臉上的面罩。這是一張極普通的臉,丟在人堆里認不出來的那種。
蔣禹清曲指在桌面上叩了叩:「為什麼要這麼做?」
那人先是沉默了一陣,後來開口了,用生硬西南官話道:「我需要錢,我只是拿錢辦事!」
「拿了多少,拿了誰的,對方是男是女?長什麼樣子?」
黑衣人道:「五十兩。」
大柱子卻是怒了,狠狠的一腳給他踹翻在地:「你他娘的良心被狗吃了,五十兩就幹這樣的缺德事?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會害死多少人?」
那黑衣人挨了這腳也火了,大罵道:「你知道五十兩銀子是多少錢嗎?我一輩子也掙不來這麼多銀子。
你是沒挨過餓,沒受過窮的滋味!莫說讓我放幾個病人,就是讓我殺人放火我也照干!
良心是個什麼東西,只有錢是真的,它能讓我不餓肚子,讓我家裡人都吃飽飯,讓我活得有個人樣!」
第3o9章不說我就喊人了
大柱子火冒三丈,又是狠狠的一腳踹過去:「放你娘的狗屁,誰說老子沒挨過餓。
老子曾經餓得去亂墳崗子裡討死人的祭品吃,老子也沒去偷去搶了,喪良心的東西!」
「好了,悠著點,別把人給打死了。」蔣禹清趕緊攔住他。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傢伙就是個性格憨直的暴脾氣。
一番審問下來,這人抓住了也等於沒抓。除了知道僱主是個男的外,其他諸如身高長相等,什麼也不知道,更無從得知其背後的目的。
因為他每次來找他的時候,全身都包裹在黑袍里,甚至連眼睛都沒有露出來,聲音也作了改變。
蔣禹清怕他說謊,甚至對他下了催眠術,得到的答案與他所說並無差別。此事就此陷入了僵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