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柏为了确定自己心中的猜想,还去了一趟宗案府,这里收藏着历年各地生的案件档案。
毕竟竹石墨的案子是要公开审讯的,他不能就凭自己的猜想给人定罪。
陈柏到了宗案府,直接按照竹石墨的出生地和大概时间开始查询。
他没有查到任何关于竹石墨报案的信息,但却有了点意外收获。
陈柏看着手上的案件,抚摸着上面的文字,心中居然有些悲伤,他或许有些明白,竹石墨一个地地道道又名声远播的大乾名士,为何会走到现在这一步了。
“大乾28年,车泽郡生惊天大案……”
“车泽郡下至县府,上至郡衙,一共十八位地方官员,皆死于当月……”
“死因完全一模一样,据仵作验尸,皆是被利器刺入肺腑致死,伤口有明显磨痕,怀疑皆是死于同一人的磨石剑法之下……”
如果陈柏记得没错,孟还朝曾经说过,竹石墨的剑技已经在一流之上,除此之外,还说过一句,竹石墨的磨石剑法,当今世上,无人能出其左右。
当然,当年的竹石墨还小,此事不可能是他所为。
但,当年的竹石墨一家老小被劫匪所杀,小小年龄的竹石墨要是去各地官府报案,甚至历经千辛万苦,从地县告到了郡衙,但却无一府受理,在这绝望的时候,如果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个会磨石剑法的人帮了他,不仅杀了那些劫匪,还杀了那些……无所作为的地方官员。
在绝望中获得一丝曙光的竹石墨,是不是就会为了这一丝曙光,倾尽一切来报恩,或者说……来向这个冷漠的大乾复仇。
这也说得通竹石墨的磨石剑法从哪里学来的了。
要是教他磨石剑法的人又刚好不是大乾人……
陈柏叹了一口气,这是一个人的复仇,一个人对一个国家的复仇。
谁又能想到,当初一个被世人冷漠对待的孩子,一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普通家庭的孩子,竟然能成长为大乾四大君子的地步,甚至倾尽一生也在为当初的不公讨一个公道。
陈柏放下宗卷,心里有些沉重,是大乾先负了他,负了这样一个举世独立之人,性格高洁之人,才有了现在这等惊世骇俗的结果,大乾四大君子之一的竹石墨居然……
要是陈柏知道,大乾的四大君子中的其他三个也都不差分毫,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知道会作何感想,只能说大乾看似没有卷入诸国纷争之中,但诸国怎么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放任大乾独自美好。
错的是当时的大乾地方官员,错的是竹石墨,但最终错的还是这个混乱的时代。
陈柏第一时间去了皇宫,将自己的现告诉了齐政。
“竹石墨罪不可恕,但大乾的确欠了他一个公道。”
现在齐政是大乾的王,这个公道恐怕得齐政来偿还了,至少要给竹石墨定罪之前,得先还他一个公道,这样才算公平,才能抹平竹石墨一生的怨恨。
陈柏说道,“竹石墨的磨石剑法那般厉害,也就是说当年教他磨石剑法的人定也不简单,我们或许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要是说当年那个时候,对天下剑客最为了解的,肯定不是齐政他们这样的新人。
所以,齐政带着陈柏去了一趟召圣太后那里。
召圣太后“哦”了一声,“我也听闻你们在查竹石墨,没想到竟然真被你们查出来了一点什么。”
召圣太后也有些感慨,大乾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四大君子了,结果……兰若昀背负着大乾谍这样一辈子也见不得光的浊名,一个如兰君子却是那世上最污浊之人,本就可笑到了极点,如今四大君子中的竹石墨,情况更甚,居然是叛国的大逆之人!
还好,四大君子中还剩下两个身家清白的,不然他大乾皇室怕是要成天下笑柄了。
“磨石剑法不过是稀疏平常的剑法,但正是因为平常,想要专精甚至凭此达到一流之上就更加的困难。”
“若说当年谁专精这磨石剑法,当属燕国的磨石老人,这是武人对他的称谓,他的真实身份似乎和燕国皇室有些关系……”
陈柏和齐政对视了一眼。
那竹石墨前不久不是和燕国的若鸿殿下偶遇下过一盘棋么。
看似不经意的一些东西,其中或许还真藏有深意。
召圣太后继续道,“听说磨石老人收有一徒,其剑法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他这徒弟神秘得紧,只听闻过有这么一人,名字好像叫燕无心,但谁也没见过他出手,甚至从来也没有人传出见过此人的消息,神秘得倒和我大乾的山君有些相似。”
陈柏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齐政说了一句,“如此说来,当年救竹石墨的如果就是这磨石老人,所有的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竹石墨就是那个从来没有露过面的燕无心。”
一片沉默。
如果推测成立的话,四君子中的竹石墨恐怕……
还是陈柏打破了沉默,“要想确认也很简单,就看那些偷运走的土豆是不是运往的燕国就行。”
通过目的,反推事主,准确度极高。
现在要做的也就是等待那些学生反馈回来的消息了。
……
此时,燕国别馆。
竹石墨让人传递的消息也到了若鸿眼前。
没想到兰若昀居然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