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顾四周,眼睛猛地一亮,随后伸手拍拍楚怀珝的肩,修长的手指慢慢指向一处,语气满是挪愉:“你看那边。”
楚怀珝顺着他的指尖看去,只见客座右侧的案几边上围满了少年,他们靠坐于羊绒毯上,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藕臂玉足,十分养眼。
赫连祁低笑一声:“怎么样楚二爷,可还满意?”
楚怀珝扬起嘴角,轻笑道:“王爷满意,楚某自然十分满意。”
席上大多为通州贾商富豪,自三人进来,满耳边充斥着大量恭维之语,楚怀珝随意应和几句,随即便在贵宾席上落了座。他环视四周并未看到6家的其他两位公子,想来6家兄弟不和的传言,八成是真的。
6峰回到主座,先是象征性了说了几句客套话,随后举起酒杯,朗声道:“感谢各位赏脸前来6某人的生辰宴;厚情盛意,应接不遑。眼下话不多说,就请大家喝得尽兴,玩的尽兴了!”
他说完便一口饮尽杯中酒,一阵叫好声后,台下纷纷举杯。楚怀珝将酒送至唇边,轻抿一口,含笑看着眼前来回走动的端菜倒酒的侍女少年。
酒至酣处,6峰拍了拍手,舫内顿时涌入一批异族舞女。丝竹伴着佩环叮咚,美人和歌而舞,眉目偶尔扫过看客,抿着嘴微微一笑,看得众人抚掌叫好。
6峰从赫连祁那里知晓了楚怀珝的喜好,只见他伸手招来一位少年,在他耳边私语了几句,那少年抬眸望向楚怀珝,随即轻轻点头,又从架上取了一壶清酒,这才恭恭敬敬的走至楚怀珝身边。
“爷,我来给您倒酒。”
他微微欠身,正想将酒水注入楚怀珝杯中,手中酒壶却被一只手微微按下。
楚怀珝将酒壶移开,轻笑一声道:“酒水美味,却也不宜畅饮,楚某先谢过了。”
主座上,一位褐衣少年斜倚在6峰腿上,手里举着一串晶莹的葡萄,只见他将葡萄一颗一颗剥好,亲手送至6峰嘴边。咽下口中鲜果,6峰在那白玉般的手指上轻轻舐过,神色好不自在;再看赫连祁,身边亦是坐着一位美人,正是方才领舞的异族舞女。
见楚怀珝身边依旧空空,6峰随手将身上少年推开,好奇道:“这些倌儿可是不和二爷胃口?”
赫连祁闻言也是顺眼望过来,对着6峰调侃道:“看来你这里的庸脂俗粉,还是入不了楚二爷的眼。”
宴席过半,台下宾客均饮得面泛红光、十分尽兴;加之身边均有美人服侍,亦是满目快活,喜笑颜开。
最后一场歌舞演罢,舱内悦耳的丝竹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却是一阵悠然的琵琶声。
楚怀珝一怔,嘴角不觉抿成一条线。
厅内的烛光突然晃了晃,忽明忽暗间,两个带着青狮面具的男人从屋外翻进来,其中一人手持木桩,飞身在大厅摆下一个“一”字,另一人飞快将铁圈插入桩中,只见火光一闪,那铁圈周围便燃起了烈焰。
有两人从梁上飞下,手中长鞭一挥,火圈内突然钻出一个少年。只见这个少年翻过一个火圈,又在另一个火圈内消失。
琵琶声越来越急,众人还未看清怎么回事,那火圈却突然剧烈燃烧起来,隐约可见当中少年。
大厅内顿时一阵安静,激昂的琵琶声与火焰燃烧的噼啪声相交,简直牵人心魄。眼见那火越烧越旺,琵琶也恍若断弦般急响一声,火圈突然“嘭”的一声炸开,漫天的花瓣伴随着阵阵尖叫,悠悠落在大厅中央。
烛火顿时明亮起来,花瓣飞舞中,一人从檐上跃下,白衣翩跹,双瞳剪水,恍若谪仙。
鼓声起,那人将腰间长剑解下,踩着鼓点将剑拔出,旋转,横档,轻劈。
这是一套简单的剑舞。
那人动作十分生涩,实在不像是个会使剑的练家子。好在他乐感不错,脚下步伐缓而不乱,鼓点踩得十分精准,这才不至于差的太多。
以一个简单的剑花收尾,那人右手一颤,长剑险些脱手。
他立在大厅中央,白纱遮面,语气带着淡淡的笑意:“以花为贺,以剑为礼,特向6三公子祝寿!”
正是6峰请来的杂耍艺人。
6峰痴痴的看着台下的人,咽了咽口水,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走至厅前,对着6峰微微欠了欠身:“回公子的话,奴名为自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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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自怜
“…………”楚怀珝口中咀嚼着这两个字,眸子里的清光不觉闪动了几分。
听了这个名字,就连怀抱美姬的赫连祁都忍不住笑道:“你这名字,自惜未免也太凄凉了些。”
站在厅前,随手收回佩剑,他一双美目扫过厅内众人,最终停在主座的6峰身上,淡然道:“无人怜爱,当之,有何凄凉?”
6峰闻言笑出声来,他盯着看了半晌,语气满是兴味:“如此佳人,怎会无人怜爱?”
抬头看向他,道:“那就要看6公子所谓的‘怜爱’,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哈哈哈哈哈,有有。”赫连祁抚掌大笑,这位公子倒是十分合他的心意。
饮下美姬递到嘴边的美酒,赫连祁打道:“不如你上去问问6公子,他所谓的‘怜爱’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