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
“若公子与这位小公子不住店,难不成一会儿还要出门?”
楚怀珝但笑不语,沐云却是狠狠翻了一个白眼。
小二到底是个眼皮活络的,见两人这架势,眼珠一转道:“想来您二人人生地不熟,小的就多说两句,据我所着,云州城这个时间还未打烊的,无非就两个地方。”说着小二哥伸出两根手指:“城东的洛神楼和城南的沐春。”
“哦,有何讲究?”楚怀珝来了兴。
“能有什么讲究,无非都是烟花之地。”沐云插嘴道。
“哎,这位小公子此言差矣。”
那小二摇了摇头,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到了楚怀珝的对面低声道:“这洛神楼的女子可与其他楼里的不同,那里可是聚集了整条街的花魁,各个都是极品,那身段,那小腰,啧啧啧……”说到着,那小二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只见他喉结微动,连连咽了好几次口水。
“不过这沐春嘛,大多都是些少年男子,只不过那身段软呦,也不比洛神楼的那些女人差。”
说罢后,那小二似是想到什么,竟自嘿嘿嘿笑了起来,丑态毕露。
“…………下流!”沐云轻骂了一句,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扔了过去。
那小二笑得合不拢嘴,“小公子客气了,客气了。”
不再看一旁傻笑的小二,沐云扁了扁嘴,无奈问道:“去哪啊,公子。”
楚怀珝打开折扇,眸中带着三分笑意,手指缓缓敲击着桌面,半晌,薄唇轻启:
“沐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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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沐春的琴师
城南的花街有一家茶馆,名曰沐春。
说的是茶馆,可谁见过半夜开张的茶馆?这其中的奥秘也就不言而喻了。
沐春的门口处站着两个粉衫小童,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扎着两个髻,贝齿朱唇,目含秋波。两人见楚怀珝穿着华丽,气度不凡又长相俊美,互相使了个眼色便迎了上去。
楚怀珝跟着小童来到沐春的内堂,一张大理石堆彻而成的石台映入眼帘,周围由蓝锦白纱点缀,想来是小倌花魁跳舞奏琴助兴之地。石台两边是两根大理石柱,石柱上雕刻着朴素的花纹,再往后就是普通的单间了,每个单间以镂空雕花的屏风隔开,着实不像风月之所。
虽说里的小倌衣着大多以素色为主,却依旧难掩自身脂粉气息。
这时,从内堂走出一个白衣少年,领路的小童快步走过去,附在少年耳畔低语了几句,少年随即眉开目笑,径直朝着楚怀珝走过来。
“公子,伶人白雪,由我伺候您可好?”
沐春雅间内香气袅袅,名唤作白雪的白衣少年站在楚怀珝身边,一手持壶,一手摆正了桌上的白玉杯,碧绿茶水顺着壶嘴流入杯中,登时茶香四溢。
二楼雅间的视野极好,楚怀珝一边欣赏台下的舞曲,一边以手指轻击折扇打拍子,沐云面若寒霜的站在他身侧,明明年纪不大,却偏偏看着极为老成。见两人都不言语,白雪心里犯了愁,心想这公子莫不只是来此听曲观舞的?
好不容易来了只肥羊,却只能看不能宰,白雪的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又是一曲舞罢,楚怀珝收回目光,回头便看到白雪幽怨的眼神。
似是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白雪有些窘迫,他轻声道:“公子看了这么久,可要点茶么?”
“此处不是有茶么?”
“公子,此茶可非彼茶。”白雪说道,目光透过雅间门上的轻纱,直接落在台上跳舞的小倌身上。
“何解?”
“我沐清的茶,不止解渴,尚可解乏,”白雪娇笑道,“有闲雅如碧柔春,口感清冽,唇齿留香;有芬芳如宁红,色泽鲜美,口感甚佳;有富贵如白牡丹,沁人心脾,意犹未尽;有醇厚如普洱,浓郁喜人,回味无穷;有饱满如黄芽,温润逸人,齿颊留香。”
这便是沐春的规矩,以茶喻人。所谓点茶,不过是这里的黑话罢了。
舞台上的伶人又换了一批,楚怀珝听了白雪的介绍,眸中笑意更深,只见他抬手向舞台方向指过去,说道:“那,他属于哪一种呢?”
白雪顺着楚怀珝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人身着金线牡丹点缀的大红长袍,衬得皮肤越的白净;如墨的长以一根红带随意束在脑后,一双凤眼波光微闪,眸中含情,眼尾是胭脂晕出的桃红,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风韵十足,尽显妩媚。
倒是与这整个沐春的“素雅”的格局格格不入了。
那人缓步走向石台,石台上放置着一把棕红色的桐木琴,只见他双手抚琴,靡靡艳俗的琴音自琴上倾泻,媚眼如丝,举手投足间尽显风华绝代,惹得周围的客人一阵骚动。
“这妖精今日怎得跑出来了?”白雪皱眉轻喃道。
楚怀珝朝下望去,恰巧那红衣公子也朝这边望过来,登时四目相对,那人漾开一抹艳丽的笑,朝楚怀珝抛了一个媚眼。
楚怀珝也觉有,伸手举了举手中的茶杯,以示回敬。
轻啜一口手中清茶,楚怀珝对沐云道:“比那京城的柒公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