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一晃后立刻稳住,沈意动用最后的真气将体内的母螫压制。其实它也感受到了吧,那些一个个正消失的‘孩子’们。
快点,再快点。
赫连祁!
“束手就擒?”赫连祁一字一字重复道,他抱臂立在众军中央,语气依旧宛如幼年时那般吊儿郎当:“那倘若臣弟束手就擒,皇兄是否可放一条生路?”
“朕,饶你不死。”
“饶我不死……”赫连祁唇角忽的绽开一抹笑意,冲淡了眸中煞气,“听上去不错。”
赫连祁向前走了一步,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周围的羽林卫警觉起来,只见他们将手按在腰间长刀上,神色满是警惕。
“皇兄曾经也这么对她说过,”他盯着赫连承的眼睛,字字珠心:“后来呢,那个可怜的女人还是死了,皇兄觉得这话,臣弟该信么?”
脚下步伐一转,赫连祁眸中杀意尽显,他单手成掌,掌心运力直接将赫连承前方两个持刀的侍卫震开。楚怀珝见状飞身上前,墨扇一挑直接挥开了他的手臂。
“护驾!护驾!”一个尖锐的叫声响起,四周侍卫见状立刻搭起弓箭,箭尖直指中央的赫连祁;只有赫连承神色未变站在原地,周边将士均是冷汗直流,眼见有人出手,他们也不再犹豫,只是大声喝道:“保护陛下,捉拿叛王赫连祁!”
身侧的包围圈在逐渐缩小,赫连祁冷笑一声,眼见数百人一拥而上,翻掌将冲至最前的士兵击飞,之后侧身躲过长刀,五指成爪攻向那人左肩,右手劈腕夺刀,动作一气呵成。
瞬间数十名将士倒地,赫连祁抬脚踢向身后一个兵,左右两侧长刀同时砍下,他向后仰身,手腕一转便手刃两人,随手将他们甩出。
闲散王爷名头顶着,众人竟不知赫连祁有如此功夫!
就在两人被甩出之际,两支灰羽长箭破空而来,度之快,根本闪避不及。
下意识侧身躲过要害,可第一支羽箭还是穿过了右臂,赫连祁手掌一松,长刀立刻掉落在地;紧接着第二支便飞而至,直直没入左腿小腿。
闷哼一声,中心的人已然单膝跪倒在地,只听一个浑厚的声音远远响起:“宫内的八百余叛贼已尽数诛灭,臣护驾来迟。”
脚步声由远及近,来者一身银甲,手中双月游龙戟寒芒森森,满身杀伐气息;在他的身后,另一位身着轻甲的男子手握长弓,眉宇间尽是凛意。
铁骑游龙罗震,百步穿杨唐舒。
赫连祁单手撑地,眼底闪过一丝错愕后又很快释然。
也是,若羽林卫全部在此,那八百傀儡又是在牵制何人?无非都是浴血营的人了。
原来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回白沙洲。
“全部停手吧。”
赫连承静静的看着地上的人,面上带了些许复杂:“你说的对,怡妃之事,朕确实愧对于你。”
“臣弟,不敢。”赫连祁低着头跪在地上,语气里满是讥讽:“若不是皇兄,那女人怕是到最后都还做着置身事外、安稳度日的美梦吧。”
“朕说了,你若乖乖束手就擒,朕饶你不死。”
“皇兄大可不必如此,”猛然拔出羽箭,鲜血沿小腿流至地面,染红了青石路,赫连祁咬着牙站起身,“你若今日不杀我,我便不会任由你坐稳这天盛江山。”
“你方才的话,朕当没听见。”赫连承挥手名众人将弓箭撤下,语气中夹杂了一丝不属于帝王的犹豫:“祁弟,跟我回去吧。”
这次他用的是我,不是朕。
赫连祁突然笑出了声:“皇兄现在还在玩兄弟情深的戏码么?”他闭了闭眼,讥讽道:“三哥一心为你守卫这京都,如今却被你软禁在王府,赫连承啊赫连承,你果然面具带的太久了,现在想摘下都难了。”
话音刚落,赫连祁身后的石门突然被打开,众人见状一惊,连忙将赫连承护在中间。
顾檀望着那石门微微一怔,眼底闪过一抹复杂,他手指轻轻扣上鄞银镯,最终将滑至嘴边的一句提醒咽了回去。
就在众人护住赫连承的刹那,正中间的手臂与小腿均负伤的赫连祁突然站了起来,仿若常人般身影一晃便进了身后石门。
唐舒见状立刻张弓搭箭,只是那门壁下落的度太快,只听轰隆一声,眼前再无赫连祁身影,只剩下一片来不及反应的卫兵面面相觑。
眼见那银丝消失在石门中,顾檀轻轻吸了口气,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猛然望向楚怀珝,只见后者紧抿这唇,似乎也是略微诧异。
二爷他,应该也没现吧。
看他的注意力似乎只在石门上,顾檀神色放松不少,他将腕上银镯褪下,心里却在默默想着另一件事。
招式果然一致,所以,你真的是我的……哥哥么。
趁顾檀走神之际,楚怀珝在前面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
一模一样的银丝。
所以那日在青云山矿洞下的铁门外所见尸体都是真的,只不过杀他们的人不是顾檀,而是沈意。
“可惜。”
可惜,你终究帮不了沈意。
因为那人是帝王。
“陛下,这石门乃是玄武岩制成,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不必追了。”赫连承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面已经平静的没有一丝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