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他们没有在寨墙下停留,带着人到青柳溪畔的一处高地停下马来。
这时候三百多贼兵在青柳溪桥前也整好队列,从后面将十数人推搡着走到寨门前。
“狗日子,又是玩这种把戏!”徐武坤恨骂道。
徐怀隔得远看不真切,但这些人都被捆绑得结实,被推到寨门前距离一箭远,被强按住跪到在地。
寨墙上这时候又哗闹起来,徐怀猜想这些都是没有来得及避入寨子里的族人,被歇马山贼兵捉住。
“潘大当家,今日怎么有闲来我鹿台寨做客?徐某未曾远迎,还请潘大当家见谅,我已吩咐下去,备些小酒犒劳潘大当家,还请潘大当家及诸位兄弟稍安勿躁!”徐武富在寨墙之上扬声说道。
贼兵叩寨,徐氏即便武力不弱,但也不会轻易出寨与其死拼的。
贼匪干的是刀口舔血的活,但鹿台寨即便能组织六七百乡兵寨勇,大多数却是平民百姓,放下刀矛都要拿回锄锹下地耕作,家里还有婆娘等着热炕头,不到万不得已之时,谁会跟贼匪拼命?
这种时候,徐武富也是先照规矩,表示愿拿些钱粮将歇马山这伙贼兵打走。
“徐武富,我歇马山与你徐氏这些年都井水不犯河水,你他娘现在跟我玩这一套?”潘成虎策马从青柳溪桥驰下,前侧数十马兵从中分开一条通道,使他从容勒马停在被强按跑在桥前的徐氏族人身边,提起大枪便朝其中一人后背戳去。……
“徐武富,我歇马山与你徐氏这些年都井水不犯河水,你他娘现在跟我玩这一套?”潘成虎策马从青柳溪桥驰下,前侧数十马兵从中分开一条通道,使他从容勒马停在被强按跑在桥前的徐氏族人身边,提起大枪便朝其中一人后背戳去。
那名徐氏族人都来不及惨叫,就往前仆到死去。
“狗日的潘成虎!”徐武坤恨得大骂。
徐怀将直脊长刀解下来,横在身前,盯着潘成虎那边一声不吭。
潘成虎往后退出七八丈,又策马前冲,借助骏马疾奔带出来的冲势,拿大枪挑着尸体,往寨门前掼出六七丈远,不吝展示他过人的战技与武勇。
潘成虎听得传闻,也不可能想都不想就咬钩,但他派人搜索金砂沟,看到那些确实有一伙人携有弓刀兵甲藏身,又与鹿台寨这边有暗中往来的痕迹。
待看到苏老常、徐灌山他们率百余武卒家小迁入狮驼岭东坡开垦荒地,建造寨,他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而他今日过来,也不是来听徐武富这张嘴辩解的,他当众刺死一人不说,还伸手往后一挥,就见前列的贼众拔出刀来,就架到十数被捆绑住的徐氏族人颈脖上,这慢悠悠的朝寨墙之上的徐武富看去:“这十数人生死,全赖徐武富你一句话了,你这龟儿子今天还要跟老子打马虎眼吗?”
徐武富急得直跺脚。
他当然能猜到潘成虎率众而来是为徐武江等人藏身金砂沟之事,但潘成虎不直接点破,还认定这事是他暗中主使,他当着诸多族人的面,要如何跟潘成虎解释?
难不成他跟潘成虎说,徐武江投虎头寨不成而藏身金砂沟之中,跟他、跟徐氏一族都无干系,实是徐武江害怕被他跟邓珪陷害,自作主张?
“潘大当家,诸事都好说话,你先将这些族人还入鹿台寨中来!”徐武富也怕激怒潘成虎这孙子再开杀戒,也不管已有一名族人被潘成虎杀了立威,只说些软话,叫潘成虎见好就收。
“诸事是都好说话,那要看徐武富你要怎么说话了!三天之内……”潘成虎冷冷一哼,盯住寨墙之上正一字一顿待要说出条件,却见右侧躁动起来,站马背上稍稍直起身子,看到一匹快马正沿青柳溪南岸的河滩边,往这边驰来。
却是徐怀将刀系回腰间,摘下长弓后将徐武坤、徐武良等人甩开,突然间单枪匹马往贼兵侧翼冲杀过去。
徐武富、徐武碛、周景等人站在寨墙之上,将这一幕看得最为真切,急得连连大喝:“莽货(蠢货),你想干什么?快快给我退回去!”
徐武富才不去管徐怀的生死,甚至潘成虎再将那十数被捉住的徐氏族人杀了,他也心硬无碍,但这么一来,双方除了血战,便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到时候就算他这个家主摁住躁动的族人服软,但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叫歇马山贼众就此罢休?
当然,徐氏作为外来户,在桐柏山争地争山争地争水,骨骼深处都打印上强硬的烙痕。
特别是年轻人一代,最是血勇,有几人会听他小不忍则乱大谋之言?……
特别是年轻人一代,最是血勇,有几人会听他小不忍则乱大谋之言?
到时候族人不肯服软,徐武江再站出来一鼓躁,岂非轻易就能将人心都拉拢过去?
徐怀却是冷冷看了寨墙之上的徐武富、徐武碛等人一眼,策马前冲不停,扣在手心里的三支羽箭已是连连脱弦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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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