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枢急备会……”
那原本气焰收敛的金云英似乎曲解了什么,眸子瞬间红了。
他猛地掀翻了面前的木质圆桌,试图用圆桌阻挡对面的脚步,随后身形急后退,嘴角里也传来了一道若有如无的呢喃声:“洞悉脏腑,见病知源……”
“轰”的一下,圆桌被劈成两半,身形高大的陈丘顿举刀突进,冲着金云英作势欲砍。
但这个时候,金云英呢喃已然落尽,高大威严的陈丘顿似乎受到了某种控制,身形突然停顿,作势批下来的直刀也戛然而止。
几乎在一瞬间,他的皮肤变得涨红,血液流瞬间加快,不断跳动的心脏犹如脱缰的野马,出剧烈“咚咚咚”声。
就好似有人以心尖儿为鼓,鲜血为锤,想要将那层薄薄血肉之皮,敲击成粉碎。
但陈丘顿毕竟是久经战阵的凡者,本身就处于凡等级的第三等,更何况早就知晓了对方的流派特性,防卫着对方的骤然出手,又怎么会像某个菜鸟一样被人一下子撂倒,所以在身体变化的第一时间里,他嘴里硬生生的咬出几个古怪的音节:“始律,散!”
脱胎于《泰始律》的《卫官篇》驱散了某种控制状态。
与此同时,两扇窗户也爆碎开来,另外两个武官处的人员翻身入室,将整个空间的门窗彻底堵住。
这就是陈丘顿为何要吸引对方的注意力,愿意听他说两句废话的原因。
否则,随便一个野路子的低级凡者都能轻易反杀他这种帝国精英,那这个世界早就已经天下大乱了。
此刻封住了对方的退路,陈丘顿没有打算留手,他这个等级的凡者本身就势大力沉,拳脚之下都绝非凡俗,因此挺身急行,手中直刀加持了凡之力,就算是钢筋铁骨,都会被一刀斩断。
但这种场景落在金云英眼里,就绝对不是什么好处境就是了。
砸了你家的门,破了你家的窗,若是落到寻常人家里怕是要拼命,但金云英不会,别说对方人多势众,就但说眼前这个身材高大的家伙,他就万万不是对方的对手,除了本身不善于厮杀之外,还因为对方的能力对他似有克制,再加上两边有人策应,门外似乎还有脚步声传递过来,所以在急后退的时候,他就已经打定了主意,朝着身后的土炕扑了上去。
这一切生的时间不过短短几秒。
“哐当——”
结实的木板被砸穿,金云英身子失重,掉进了土炕内藏的漆黑坑洞里,躲过了被一刀劈成两半的下场。
但是他鼻血横流,头晕眼花,显然是砸的不轻,而且背后的皮肉也被那个高大的家伙划出了一道口子,有大量的鲜血不断渗了出来。
不过,金云英来不及理会这些,而是迅的爬起,手掌在墙上熟练的摩挲。
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他用力的按了下来,随后,一抹淡淡的绯红色,开始飘荡在整个空间。
“是地道……”
身后传来了惊讶的声音。
金云英脸色白,顺着漆黑的坑道仓惶逃命,仿佛一条丧家之犬,狼狈的穿梭在坑道里。
他心理又急又怕,就连身后血流涌注都恍然未觉,直到冷汗浸泡在了血液里,疼的他忍不住咬起了牙关的时候,他才反应了过来,连忙低吟施展凡之术给自己止血。
这一刻,又想到了云国十七年的那个夜晚,同样的仓惶逃命,同样的血流不止,区别好像只是换了个个体。
那一次他死里逃生,但这一回呢?
不是每个凡者都是身经百战家伙,各大流派从未经过凡厮杀的凡者不计其数,许多学者类的技术性凡者,可是都是凡争斗的菜鸟,毕竟是生活在相对和平的环境里,上有原帝国震慑天下,下有国家政权监察一切,哪里还有古代那种凶戾的凡风气存在。
不过,他又想到了刚才那个身材高大的男子。
对方到底哪里冒出来的,难道灵枢急备会养了一批杀手吗?
否则为什么一副我很能打的样子?
但考虑到刚才某种驱散效果的流派特性,他又有些拿不定主意。
灵枢急备会同样属于敦牂流派,还是一个大多数由女人组成的秘密结社团体,按照灵枢急备会的行事风格和某种忌讳,她们应该不会贸然派人来到云国都的,更何况一下子还来了好几个,还都是杀伐果断的男性,毕竟凡者可不是什么大白菜。
但想到刚才被人破门而入的场景,金云英还是忍不住龇着牙。
如果不是灵枢急备会,难道是云国外联部?
可是……不应该啊!
他几乎没有想过,眼下这个场景,只是某个吃了他亏的家伙不讲武德,拉了一票人马群殴他这个三十六岁的老年人。
“哐当——”
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砸开的声音传来,金云英不敢在想了,而是在狭窄蜿蜒的空间里穿行了不短的距离,才来到了一个稍显宽敞的地下空间。
他抬头看了看被红布遮掩的、凹凸不平的墙壁,好像看到了地狱恶鬼,苍白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但考虑到身后那群彪悍的凡者……他咬了咬牙,低声呢喃道:“我只想活命,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唰——”
红布被拉了下来,露出了一排排挂在墙壁上的干瘪女尸,那空荡荡的胸腹裸着一个大洞,里面冒出来一个个绿油油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