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音在他出去前便一直在假寐。
裴季清楚她没有睡,但也没有点破,给她掖好了被褥后,便出了屋子。
他出了酒楼,华音才睁开双目从床上下来,披上斗篷走到窗前,把窗户推开。
冷冽寒风凶猛灌入屋中,华音拢了拢披风,望着外头院子。
屋檐之下灯笼被冷风吹得忽暗忽明。
也不知站了多久,等到天际渐渐泛白,院中有了光亮后,华音轻叹了一声,把窗户关上,静候裴季他们带回来好消息。
酒楼靠近街道,若是有什么情况,她这里也能感觉得到。
因是都冬日,又因官兵大肆搜捕皇城,街道几乎没有什么人,所以一个上午都很是安静。
像是暴风雨来前的宁静。
但午时过后,四面八方的街道有急匆匆的铁靴声朝着北城门赶去。
街边商铺这些日子本就没有什么生意,见此情形也知是有大事生,纷纷都关了铺子保平安。
整个金都城除却涌去北城门口的官兵与禁军,便只是三三两两不知躲哪去的行人。
天色渐晚,哪怕离北城门口远,但华音也似乎从空气中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从白天等到黄昏,什么消息都没有,直到戌时之际,留在酒楼的锦衣卫察觉前边有动静,便去查看。
不多时从前边酒楼行到后院,朝着华音一颔:“夫人,大人派了马车过来,接夫人回府。”
听到这话,华音终松了半口气。而余下的半口气,在未知童之乐云情况前,无论如何都松不了。
她没有什么可收拾的,只披上厚实的斗篷便出了酒楼。
马车已经侯在了门外,裴季没来,但有几十个护送的人。
裴季没来,便是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上马车前,她问了前来迎接的侍卫:“可知童管事与八姨娘的情况。”
那侍卫默了一下,低下头委婉道:“夫人还是等回到府中亲自去看吧。”
闻言,华音心底一沉,快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回府中。”
街道无人,马车很快便回到了裴府。
下了马车,华音抬头看了眼府邸的大门,曾有“裴府”二字的牌匾已不见,大门也被撞得残破。
她无暇多想,快步入了府中,处处可见也届时被砸损的痕迹。
不论血楼威胁一事,太后也已经对裴季早已积怨甚深,得了机会查封裴季的宅子,还不得拆了砸了。
估摸着裴季的那堆满价值连城珍宝的库房也被洗劫一空了。
华音才走过前院,便有裴季近身的飞卫过来迎,恭敬道:“大人还在宫中,不知何时回来,寒院被砸毁得厉害,夫人且先回兰茵院休息。”
华音脚步一听,神色紧绷着,问:“童管事与八姨娘何在?”